唐西说完,所有人捶胸顿足的笑了起来,大胡子司机笑得最为夸张,满口的驴肉都喷到了地上,柳飞烟强忍着笑意,可是终忍不住笑出声来,起身笑骂道:“唐西,你真是个混蛋,这房间是呆不下去了。”
柳飞烟红着脸儿来到门外。
来到门前,看到磨碾子上拴着的那条小黑驴,脸儿又热了起来,黑驴也抬起头看着这位美丽副副台长,柳飞烟咬牙切齿的呵斥了一句:“滚!”
身后响起唐西带着笑意的声音:“柳台长,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柳飞烟白了他一眼,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居然还好意思问,她仰起头看着唐西,毫不留情的拆穿唐西的把戏:“小唐书记很厉害嘛,带我们到这儿,又灌了们这么多的酒,是不是想让我们抬抬手,放你们一马?”
“我哪儿敢呢,只是略尽地主之谊,柳副台长不要想到别的地方去。”
柳飞烟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吃好喝好之后的下午,柳飞烟带着摄制组在正阳山拍摄,唐西在山神庙工地监工,青灰色的砖缝里嵌着浸过桐油的麻筋,老工匠用牛角刮刀一点点抿平缝隙,这幕被摄像机的长焦镜头拉得极近。
“唐书记,资金流向的佐证材料,每笔支出都要拍到原始凭证。”
柳飞烟举着场记板,浅黄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堆在墙角的琉璃瓦。
“审计局的王科说,重点查青砖采购合同。”
唐西从泥水里捞起块青冈木构件,榫头处还留着工匠的墨线,不抬头的说道:“柳副台长放心,上周刚从三晋订的老窑砖,每块都带着窑口戳记。”
他突然把木构件往她面前一递道:“闻闻,这是桐油混了蜂蜡的味儿,三百年都不腐。”
摄像机后的小张突然咳嗽一声,镜头里,柳飞烟的指尖刚触到木构件,就被唐西覆住的手掌裹住——他的掌心沾着泥浆,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印出几道灰痕。
“咔。”
柳飞烟猛地抽回手,掏出手绢擦手时,耳尖却红透了。
“拍采购单据。”
仓库里的铁皮柜泛着冷光,唐西拉开最底层的抽屉,露出整沓盖着红章的发票,柳飞烟一张张翻看,突然停在一张驴油烧饼的收据上,问道:“镇委书记还报这种账?”
“给加班的工匠买的。”
唐西突然凑近,热气喷在她耳廓道:“就像给您夹的金钱肉,都是工作需要。”
摄像机“沙沙”
转着,记录下柳飞烟攥紧收据的指节,她转身时撞翻了摞在门边的瓦当,唐西伸手去扶,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成一团,像在树林里撞见的两头毛驴。
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大雨,冲垮了临时搭建的脚手架,唐西抱着摄像机往工棚跑时,后腰被掉落的竹片划开道口子,柳飞烟蹲在他身后涂碘伏,酒精棉球擦过伤口的瞬间,他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唐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