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楼下停着一辆货拉拉,几个人正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上车。
面包车占了平时梁崇停放的车位,梁崇只好把车停在了对面楼下的空地上。
车里暖气吹得人骨头都软了,姚今拙强打起精神下车,冷风一吹,还真清醒了几分。
“能自己走吗?”
梁崇关了车门,从驾驶座绕过来。
他似乎不怕冷,穿得单薄,大衣不穿,直接裹在了姚今拙身上。
灯影绰绰,梁崇的手隔着衣服揽住姚今拙肩膀,姚今拙身体微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说:“可以。”
他阔步走在前面,拉开一截不近不远的距离。
肩上搭着的是梁崇的衣服,耳侧听着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姚今拙所思所想也紧跟着被梁崇填满。
他不全信梁崇那套不是gay,不喜欢他的说辞,总觉得梁崇再撒谎。
可回到家,姚今拙一进门就看到玄关靠着墙壁放着的两个黑色行李箱,脑子忽然有点没转过弯。
喝了酒本就转得慢,他愣了半晌,转头问梁崇:“你要进组拍戏了吗?”
“不。”
梁崇说,“我找到房子了,明天就搬出去。”
打开鞋柜,梁崇拿出拖鞋放在姚今拙脚边,蹲下身拍拍他的小腿,“抬脚。”
“……哦。”
姚今拙手扶着梁崇肩膀,眼神从茫然到渐渐醒神。
是了,梁崇本就是临时借住几天,他从一开始就是要走的。
“这几天麻烦你了。”
梁崇说。
语气客气又疏离,姚今拙被扶到沙发上坐着喝蜂蜜水,都没心思跟梁崇说几句客套话。
怀疑被人爱着的时候,他忐忑不安,满肚子猜疑。
然而发现梁崇似乎真的不喜欢他,姚今拙又……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感觉手中握着的温水不再温热,舌头尝到的蜂蜜如同变了质,酸苦掺半,难以下咽。
好奇怪。
姚今拙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半晌后握着水杯,呆愣愣地跟梁崇说了句:“不客气。”
第二天梁崇就搬走了。
姚今拙醒来,对方正尽可能小声地提着行李箱出门。
“我帮你。”
姚今拙下床道。
梁崇说:“不用,你再睡会儿吧。
早餐我放在蒸锅里热着,你一会儿起床记得吃。”
睡了一晚,姚今拙还是没缓过神,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房子看好了?租在哪儿?”
“不远。”
梁崇温温和和地笑了笑,说得笼统,“走了,今拙。”
两个人同住一段时间后忽然又一个人,姚今拙孤零零地站在客厅,一时很不习惯。
昨夜喝下的变质蜂蜜水再次在口腔中泛起苦来。
中午吃完饭,姚今拙打开冰箱拿水,他看见半瓶橙黄的蜂蜜,出神片刻,抬手把那罐蜂蜜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