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害怕,还是?对未知体验的恐惧,或者说……激动?
“……放松,不然会受伤。”
滚烫的话,丝丝燎燎,灼伤庄聿白的耳朵。
庄聿白额头渗出?细细汗珠。他闭了眼。
无力左右的事?情,停止反抗,消极顺从?,或许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最佳选择。
庄聿白靠上孟知彰肩头,有如拼尽全?力抱住一匹失缰野马。
野马,有自己的节奏。
庄聿白,抖得更凶了。
如狂风中一枚崭新银铃,奏出?他此生第一个音符。
生涩而盛大?。
“孟知彰……你是?不是?气我收了他们的名帖,还分果子给他们吃……”
瘫在孟知彰臂弯中的庄聿白,尚留一口气。昏睡过去之?前,强撑着精神也要?弄明白今夜这场“无妄之?灾”,究竟因何而来。
见对方没吭声,庄聿白努力睁开眼,借着桌案上泪垂满地的烛火,读着孟知彰脸上神情。
还是?那样冷面冷心。
“你竟还有精力,想这些?”
孟知彰将人?放回枕上,回身抽出?条巾帕,擦擦手,而后掀起被?角,帮怀中人?大?致清理一番。
正要?起身去取些水来,手腕被?一只手虚虚拉住:“做什么?去?别走……”
孟知彰退了回来,将那只绵软无力的手放回被?子里:“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别走。”庄聿白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用力抱着人?家一条胳膊不撒手,“他们今日来说笑,来送名帖,是?为?了……葡萄酒。”
“葡萄酒?”
孟知彰给枕上人?调整了下姿势,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模样。
“是?。”庄聿白声音越发无力,“李大?人?他们说去岁年尾皇上赏赐年礼,大?家都盯着这葡萄酒,结果整个翰林院只得了两瓶,分到各人?杯子里,就那么?两口,刚刚好把馋虫勾了出?来。市面上又买不到,一打听原来是?咱们庄子上产的,只是?产量太有限,抢不到,也无处去买。如今听说我来了院中撰书,这才结伴来递名帖,预定葡萄酒……”
“哦?我怎么?不知他们爱喝葡萄酒?何况我与他们共事?也有段时间,从?未见谁来我跟前问葡萄酒之?事?。为?何使君一来,大?家纷纷涌上前。”
话是?质问,堵再孟知彰心口良久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此时的语气已?不像此前那般生硬。而且方才自己……
冷静下来的孟知彰,也觉方才自己的动作却是?有些粗鲁。
“聿郎……你饿不饿?晚饭吃的少,或许再要?吃点宵夜?”
孟知彰轻轻拢着庄聿白的手。粉色指甲,齐整温润,看上去和它的主人?一样温良恭顺。怎么?上了“战场”,却是?另一副摸样?
孟知彰只觉脊背和肩头一紧,方才委实吃了些苦头的。
“以及……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
见人?半天没回应,孟知彰往枕上看去,才发现庄聿白不知何时已?经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