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怎么了?”齐信川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童珊珊愣了一下,接着就迅速坐了起来。
他们的包厢门被打开了,罗雨迅速从外头走了进来,然后一脸惨白地关上门。
他看上去非常惊慌,额头上有冷汗,眼神惊恐,嘴唇一直在轻微颤抖。
齐信川已经穿好衣服下床了:“老罗,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出事了?”
童珊珊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亮,但看看手表,已经五点半了。
罗雨压低声音说:“出事了,出大事了,你……你得帮我。”
“你说。”
“我这次出差,是为了去送一份文件,文件内容不算机密,但非常重要,所以我一直都把文件带在身上,去吃饭和上厕所都没有离开过我自己。睡觉的时候,我也把文件放在我的枕头下面了。而且,你是知道我的,我们一定接受过训练,我不太可能睡觉睡的那么死。”
“我知道。”齐信川点点头,“但是,你确实睡死了,而且文件不见了?”
“是的,半夜我还勉强醒过来一次,那个时候文件还在。可是刚刚我做了个噩梦醒过来,脑袋疼得厉害,像喝醉酒那种脑袋疼。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伸手一摸,枕头下面的文件也不见了。”罗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我得把这个文件找回来,我的工作丢了不要紧,文件一定不能丢。”
“跟你住一起的那个人呢?”
“他还在车上,一直在睡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但他的可能性最大。”罗雨说:“我现在不敢惊动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如果真的是他拿走的,他也不会承认的。”
童珊珊说:“给他弄晕了,然后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吗?现在天还没亮,大家应该都还在睡觉,硬卧车厢人本来就少,只要动作快一点,把他弄晕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罗雨愣了一下:“可是……要怎么弄晕?动武力吗?”
“对啊,不然呢?你要是有药也可以把他迷晕。”童珊珊说:“你是不是不会?不会的话我过去帮你吧,齐信川就别去了,我不想让他做坏事。”
说完,童珊珊就翻身下了床,然后不等他们俩有回应,就已经穿上棉袄走出去了。
她的棉袄是浅灰色的,显得非常低调,她昨天穿的外套是明亮的暖黄色细条纹,不仔细看也不会注意到她是昨天那个女同志。
等童珊珊走出去了,罗雨才跟齐信川跟了上去。
三个人都没有说过,一路走过去,大家果然都在睡觉,除了火车运行时发出的隆隆声响,就只剩下一些旅客的呼噜声了。
童珊珊快步走进罗雨住的那一间,那个人还在床上睡觉,但童珊珊低头一看鞋子,立刻意识到不妙。
鞋的款式还是同一双,但昨天晚上那双鞋至少是四十几码的,可现在摆在床下的这双鞋,顶多四十码,这个蒙头大睡的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她又看了一眼床上挂着的深蓝色工人装外套,果然,第三颗摇摇欲坠的扣子这会儿牢牢钉在上头。
童珊珊也没说什么,转个身就走出去了,然后在半道上截住了罗雨:“你对面下铺的那个人,已经换人了,鞋子尺码至少小了好几号,衣服也不是同一件,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了。”
罗雨倒抽一口凉气:“我去问问列车员。”
他们找到了正在休息的列车员,列车员说:“上一站是两个小时前停的,但是你住的那个车厢没有人下车啊。你跟你对面那个同志都是在沪海市下车的,上车的时候我检过票了,我都记得呢。沪海市是早上到站,我们都要提前过去喊起床的,所以我记得可清楚呢。”
“那同志您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
“长相?”列车员犹豫了一下,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男同志,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他穿一个工人装,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走到车厢的连接处,罗雨扶着车壁浑身发抖:“现在怎么办?”
齐信川说:“既然没有人下车,偏偏又换了一个人,说明现在你对面那个人还是有问题的。现在过去搜他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一些发现。”
童珊珊转身就朝那边走,她脚步很轻,走到那个呼呼大睡的人的身边就伸手朝着他的脖颈处那么一按。
对方反应也很快,几乎是立刻翻身想要跳起来,但童珊珊动作还是快了那么一步,她狠狠一掌砍在了对方的后颈处。
那人闷哼一声,倒下去了。
童珊珊怕他醒过来,又趁着齐信川跟罗雨还没进来的功夫,从空间里摸了一个小瓶子出来,然后随手蘸了一点涂在那人的鼻子下,就快速收起小瓶子,然后打开了那人的行李包。
这个人长得非常普通,就像列车员说的那样,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的,丢进人群就找不到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几件破衣服。”随后跑进来的罗雨也跟着童珊珊一起翻找了起来,他还把那个人的全身上下都找了一遍,包括整个床铺,都没有。
齐信川说:“你先别着急,你刚才说了,半夜的时候你还醒过一次,当时你摸过枕头下面,文件还在,对不对?”
“对,但我那个时候的意识就很迷糊了,我不知道那是半夜几点。”
“我认为那个人大概率还在这趟列车上,如果他已经下车了,那就没有必要那么麻烦,还换一个人躺在你的对面了。既然换人躺在这里,就说明拿走文件的人还在车上。”齐信川说。
罗雨这会儿也镇定了一些:“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在车上找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