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海月抓紧了座椅靠垫,身子很明显地往后缩了过去,垂下来的小腿做出想要离开的姿势。
“谁叫你自己不小心。”
凛音叹息。
“真澄,帮我扶着她。”
“诶?好。”
真澄伸手捉住海月想要逃开的脚踝,让她搭在自己蹲下来的膝盖上。
水母少女的脚软绵绵的,冰冰凉,真澄穿的休闲裤很薄,能够清楚感觉到脚面在他的膝盖上所制造的温度。
这么近的距离,也能看清海月素净的趾尖,没有涂任何东西,小巧的趾甲泛着淡淡的樱粉色。
“……当着一个女生的面,看另一个女生的脚看得入迷,玩乐队的男生都是这样吗?”
“比这更过分的也有很多。”
“嗯?”
凛音冷冷地瞥过来一眼。
“抱歉,我开玩笑的。”
真澄竖起白旗投降。
海月蓦地抬高了脚面,碰了碰真澄的手臂,以示对真澄妥协的不满。
不,我为什么要同时承受两个女生的不满啊,明明什么也没做。
真澄正要出声抗议。
“——处理好了,之后要小心,不可以再这么莽撞了。”
凛音用纱布轻轻擦拭海月小腿上残留的药水,叮嘱道。
“知道了……谢谢凛音……和真澄……”
让人担心的水母少女把眼镜摘下来,握在手里,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这孩子,真让人担心。”
凛音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
真澄一边帮凛音收拾药箱,一边开口。
“凛音好像很擅长处理这些外伤,澪刚来的时候也是,是因为经常帮福利院调皮的孩子处理伤口吗?”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
凛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从喉咙里挤出苦涩的声音。
“更多的原因,恐怕还是来源于小时候那个逞强的自己吧。”
“嗯?”
“那是我住进福利院的第二年,小学六年级的林间学校。”
她的双眼看着地面,像是拂去掩盖过去记忆的灰尘般,不断眨着。
“在远足的时候,我扭伤了脚,为了不让自己一个人拖累小组的进度,我没有和任何人说,独自忍着痛强撑着走到山顶,直到晚上才偷拿了药水,躲进角落自己上药……实在是很蠢对吧?”
凛音弯曲唇角,自我解嘲地说道。她的态度十分自然,恐怕凛音是打心底认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很蠢。
不仅如此,继承人小姐继续往下说。
“就算想告诉自己「你是孤身一人,没办法依赖任何人」,也不该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幸好没有留下后遗症,否则真的很麻烦。”
凛音仿佛庆幸地叹了一口气。
“像这种例子在之后还有很多,直到高中,我这种别扭的个性才有好转。”
听凛音娓娓道来,真澄深深吸进一口气,感觉有种灼热的东西卡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