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回首,眸子微扬。
并不是许兮口中喊的邬煜,邬煜此人生有一双狭长凤眸,更多时候都是微垂着视人的。
眼下,这是一双含着些怨的桃花眼,这是谢子殊的眼睛。
伴随着眼睛主人的一声冷哼,许兮的困意彻底没了个干净。
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站到她这跟前来了?
“待会我师尊,也就是九泽渊渊主的问话,你最好如实述说。”谢子殊留下这么一句,便要扬长而去。
许兮对此撇了下唇角,哼笑了声道:“谢道君,教训斥责人之前呢,你该将本宫主的芥子袋还我。”见他回首,她眼睫轻眨下笑弯了眸,“谢道君慢走。”
见人冷哼一声走了,她真觉谢子殊没意思极了,敢做不敢当。
此人对芥子袋存在的否认、默不作声均是为保全他小师妹谢子鸢的名声。
许兮想,一个只有本人能打开的芥子袋,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吧,就是可惜了里中的九枚合欢果子了,晦气啊。
“宫主,九泽渊的谢长阳出了名的帮亲不认理,万一……”铃儿将腰侧的剑按了按,眉眼坚毅,“万一他要对宫主您不利,您别动手,我们只需要站在无情宗的身后,他们不会放任不管的。”
许兮听此话,对着铃儿竖起大拇指,露出一个赞扬的笑。
不愧是她家修为和脑袋瓜都厉害的铃儿,和她想到一块了。
许兮能想到无情宗不会坐视不理,并非是她多聪慧,只是因看了书了解宗门之间的纠葛大局观。
铃儿能说出此般话语,显而易见的是她本身聪慧。
不多时,谢长阳便被众人迎进了无情宗的会客厅。
说是会客厅,其实也就是许兮他们昨夜的议事厅,只是上方的位置发生了些许变化罢了。
谢长阳坐在了右上侧,他已达大乘期,一举一动都自带了些上位者的威压感。
此男子形貌上仿若正值壮年,耳廓方圆的面貌,虽未生白发,但给人感觉还没邬煜的师尊——无涯元尊来的精神矍铄。
许是小孙女谢子鸢的暴毙打击,他整个人威压有余,面上掩不足的疲倦和悲戚。
许兮垂下眼,对着人拱手喊了声谢长辈,算是她一个小辈的见礼。
对于上方人的不作声,许兮意思完也就直接直起了腰杆。
她虽年纪轻,但她也是合欢宫的一宫之主,喊一声谢长辈亲自躬身见礼并不失礼。
反倒是谢长阳,不作声的冷着她,这就是存了心的。
看来,谢子殊传去九泽渊的灵笺,里中对她许兮的描述一定糟糕透了,她想。
“哼……你就是许魅那个寡母留下的女儿,接任合欢宫的小女娃?”谢长阳声量拖的长,俯视下来的目光犹如带着实质的藐视。
许兮咬牙,极力控制着膝盖骨的酸软,硬抗威压后仰首正视上他的视线:“不才,正是在下。”
“前辈的威名,家母也曾多次提过,说您和无涯元尊曾在乌山顶多次论剑,彼此间差之不过一招半招罢了,久仰久仰啊。”说着许兮唇角一弯,“想必,前辈您如今的剑招更精进了吧。”
杀人诛心的言论,莫过于此。
之所以有此一说,因为那差之不过一招半招的,从来就是他谢长阳差的,哈哈哈哈。
话到头,许兮又一歪头,对着上方正中位的无涯元尊笑道:“元尊您老就更不用说了,您徒弟的的剑术就已经让我甘拜下风了,小女属实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