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是个患病在身的。
货郎揭开荷叶盖子,白茫茫的热气立刻升腾四溢,面汤里滚着几个汤圆,有的白嫩嫩,有的透着浅浅粉红。
“要个枣泥的。”青年兴致勃勃看货郎捡出个瓷碗,给他盛粉红汤圆,又点了几颗樱桃进去,殷红地堆在雪白的碗壁,卖相诱人。
青年一边吃,一边对谢致虚叹气:“我为了等这位苏镖头,中饭都没顾上吃,真是饿死了。唉,出门在外,生活不易啊。”
谢致虚心说,看你这身裘袄价值非凡,想必不是普通富贵人家出身,怎么没有个书童仆使,跑前跑后地伺候?
但嘴上仍客气道:“兄台为得证武林第一,其心可鉴。”
青年嘴里含着汤圆,道:“嗨,要我说,中原人真是没有效率,何不每年举办一次比武大会,谁是第一一场就打下来了,省得我来来回回跑。”
货郎将铜板在手心一排,抬头说:“客官,还差一枚呢。”
青年端碗的手于是收回裘袄里,掏了两下。
青年:“……”
货郎:“???”
青年表情一下变得有点难以言喻,举出一枚银锭:“没零钱了。”
货郎:“客官,我就是把这摊子抵给你也找不了钱啊。”
青年一口喝干了面汤,把碗塞货郎手里,哈哈地拍拍他手背:“一文罢了,小兄弟,相遇即是缘,哈哈哈。”
货郎拿着碗:“……”
谢致虚递过去一文钱,那货郎千恩万谢收下,担着货担走了。
青年终于站起来平视谢致虚,苍白的脸颊因为吃饱喝足显出一点红润:“谢了谢了,真是太感谢了,吃饭不给钱这种事传出去我就没法混了。我叫越关山,小兄弟你贵姓啊?”
“免贵姓谢,谢致虚。”
“哦哦。”
齐齐陷入沉默。
谢致虚盯着面前石板路的地缝,为自己作出傻站着等人的决定而稍微有些后悔,别人都吃完一顿便饭了,苏家主人还没回来。有这个时间,他早□□进去找到倪棠做工时的熟人,捋出一些案情线索了。
越关山虽看上去颇为开朗,到底和谢致虚不熟,也找不到话题。
过一会儿,越关山突然开口:“谢兄在城里可有落脚的地方?方便的话,我找你还钱?”
谢致虚连忙摆手:“一文罢了,越兄,相遇即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