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是他时不时想起要凹一下文人气质的三师兄武理。
“哟,醒了啊。”武理波澜不惊,既没有丢了书往他榻边一跪大哭“小五啊为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也没有跑到院中大喊“快来人啊小五终于醒了!”
要么是他的伤完全不足道矣,要么是他昏迷的时间还不够情绪酝酿。
不过依谢致虚看,应当是他三师兄的个人作风问题。
武理翻到下一页,捻着窗边造景用的桃枝儿深情念道:“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谢致虚撑着上半身想坐起来,发觉行为颇有不便,原来是胸口厚厚缠了一圈绷带,透出一股浓重冲鼻的药味。他靠在榻枕上,窗外园林有雅致的亭台流水,但没有仆从往来。
“这儿是哪儿?”
“老二的宅子。前段时间不是封城还有官兵倒处搜查吗,怪不方便的,就买下这里暂时落脚。”
谢致虚:“………………好有钱。”
“是吧,”武理赞同,“我单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却不知道有钱连犯了绑架罪都能摆平。”
嗯?谢致虚刚清醒的脑子运作迟钝,没明白武理什么意思。
“你们刚从太湖回来的时候,湖边已经封锁了,本来是进不了城的,嘿,原来是穷人进不了城,老二使了些银钱那守卫就放你们进来了。”
“啊?不能够吧,那可是知州下令封的城。”
武理放下书,坐到榻边,嘲笑谢致虚道:“你觉得不能够那是因为你钱不够多。你猜老二给了那守卫头子多少?”
“多少?”
“五十两。”
“…………”
“…………”
五十两!毁坏春樽献桌椅赔去了越关山十两就掏空他家底了,五十两够普通家庭三四年生活费,奉知常就为了进个城花了五十两!
太亏了!血本无归!
谢致虚大叫:“我的亲娘!!”
武理被他吓了一跳,顺口应下:“哎!哎哟我的小师弟,你可少有点情绪起伏吧,骨头都裂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谢致虚伤在胸骨位置,庆幸没有断折,只是轻微骨裂,将养数月便无碍。城中追捕绑匪的人马早就散了,梁家也没有再追查,邛山的师兄弟们都住进奉知常的园子,谢致虚昏迷这几日竟意外十分平静,无人上门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