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濯尘微微一怔。
那些积攒于胸口的隐晦的心思,忽而在她的询问声中破土而出,凝成了切实的语言,切实的所需——
…他想要,和师父一样。
清凌的声线似松风飘然,隐隐惚恍:“我想要,和师父一样…”
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听得栗音一愣,感觉有人要被师父打了。
“云谏剑尊会生气的。”她提醒道。
黑眸凝望着她:“你会生气吗。”
应濯尘动了动嘴唇,只道出一声:“栗师妹。”
他喊不出师娘,也不想称呼她为师娘。
黑瞳清透,盛着少女的倒影,栗师妹笑了。
“走吧,我帮你上药去。”栗音没有回答,而是招呼。
因为季小道君炫耀在前,对方有她帮忙上药,应濯尘心口便也凝实出了另一个想法。
季小道君有的,他也想有。
生气与否的问题陡然被他放下了,青年点了点头,跟上了她。
-
山间静室。
无情道的剑修不曾在意过衣着打扮,迄今也没有以发冠束发,只在脑后用发带绑了个垂低的马尾,顺着后颈垂下。
发带一看也用了许久,不是柔韧昂贵的灵材,普通的料子,磨损的痕迹清晰,栗音猜,估计断了才会换新的。
附近的山间静室简陋,单纯给弟子修炼用,几方的窄小空间里没有桌椅,只有个单调蒲团。
青年姿态规矩,并膝跪坐在蒲团上,他和她第一次分别时,他也是这种姿态。
不过这次有点不同。
说是上药,她却解开了他的发带,很少披散的长发霎时散开在肩头。
栗音猜,他估计也没仔细打理过。
不过他的黑发生来柔顺,服帖在颈后和背上,眉眼和神情愈发温顺纯良,俊逸出众,清俊而不妖媚。
虽然学会了亲吻,但他对于其他的事情仍旧不大明白,对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也懵懵懂懂。
毕竟上药哪里需要解他的头发呢。
打量完散发的姿态,她又宽松起他的衣装,剑修身材劲瘦,鼓劲的肌理薄且匀,点衬着恰到好处的气力。
上衣解下,她开始给他上药了。
黑衣染血了也不显眼,解开才发现,他身上许多风刃划出的细碎伤口,栗音自顾自取药,涂抹,仿佛刚刚解他的衣服是必要的流程。
青年不明白,也不反抗,只注视着她的举动。
她靠得很近,呼吸偶尔吹落到他身上,和风刃、剑气划过去的感觉很不一样。
她呼吸拂过的地方,渐渐升起了一股隐隐的热燥,好像是她留下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