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你不知道,”
袁宇真是见到个生人就要把林与闻的丑事讲出来,“当时赐琼林宴,就是这位玉公公给他斟酒,好家伙,那手抖的,撒了一裤子,给状元爷差点没笑晕过去。”
林与闻气得直跺脚,“哎呀,要是玉公公给他斟酒,他也得抖。”
“大人这话说的,好像咱家是什么妖精似的。”
陈嵩的眼睛眨了眨,他从未听到过这样好听的声音,就像燕归红唱戏时候似的,不刺耳,也不粗犷,微微带点哑,他转身看向庭院里站的那个人,只觉得阴暗潮湿的后衙都迎进了一道光。
确实,谁看了他都会抖。
袁宇咳了一嗓子,自己站起来,顺便还踢了林与闻的椅子一脚,“玉公公。”
玉公公对袁宇微微颔首,嘴角盈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笑,“袁千户,好久不见。”
“玉,玉公公。”
林与闻畏畏缩缩,不停分泌口水。
相比起来,玉公公看林与闻的眼神更为亲切,他在宫里察言观色惯了,自然知道谁更喜欢他,“林大人,真是想煞咱家了。”
林与闻听了这话,耳朵都红了,脚尖在地上搓,“真的啊,你想过我啊?”
袁宇深吸口气,心想林与闻跟燕归红那点腻味算是什么啊,这才是终极肉麻。
他眉毛都皱起来,林与闻难道是断袖不成啊?
玉公公柔柔笑过,眼睛扫向陈嵩。
陈嵩迅雷不及掩耳,直接就给人家跪下了,看来也是潜在的阉党一派,“小的江都捕头陈嵩,见过玉少监。”
玉公公轻轻地“啊”
了一声,“我在林大人的奏章里看到过你的名字,他为你请功来着,说你勇毅。”
“真的啊?”
林与闻瞪他一眼,“当然是真的,我不是都给你看了吗。”
他又突然福至心来,“玉公公你还看我写的奏章啊。”
袁宇心想废话吗,他是司礼监少监,谁的奏章不看啊。
袁宇真是看不出来这玉公公到底哪好看,至于把这俩人迷成这样吗,对他来说,这玉公公顶多也就占个年轻,但比林与闻十七八岁时候的少年意气差得多了,“玉公公不该先去知府那边吗,怎么先来了江都县?”
“我见过李知府了,”
玉公公说,“但我和林大人属旧友,住在他这里我心里觉得安定。”
“住,住我这里?”
林与闻磕巴起来。
玉公公的嘴角一瘪,“可是打扰?”
“怎,怎么会,”
林与闻就打算这样磕巴下去了,“陈,陈嵩——”
“我,我去让人收,收拾客房。”
“不,不是,怎么能让玉公公住,住客房!”
“啊?”
袁宇深深吸一口气,他真的要被这俩人逼疯了,“陈嵩,把县衙后面的飞仙楼收拾出来,给玉公公歇脚,你简单收拾收拾就好,玉公公有自己的小珰伺候。”
“哦哦!”
陈嵩赶紧走了,临了又回头看了眼玉公公,小心翼翼的。
“袁千户明明驻在扬州卫,对这江都县衙却了解得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