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程悦一样内向,宁可守着尸体待一整晚,也不愿意和活人多说几句话,所以从他的生活圈子里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嫌疑的人,这案子也就只能以意外结案。
程悦是不会认下这个结果的。
据陈嵩说,虽然没有正式成婚,但是程悦坚持交换过婚书她就已经与曹明礼成,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与曹明的棺材拜了堂,甘愿成为曹家的寡妇,继承起了曹家的仵作家业。
她本就有医药底子,又在曹明的熏陶下对验尸很有自己的想法,一来就是熟练工。
前任县令虽然忌讳她是女人,但看到她的能力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尤其林与闻来到江都之后,更是单独给程悦加了工钱。
林与闻之前根本没有想过程悦一个女人怎么做起仵作来,后来听赵典史提起才问清这些事情。
他翻过之前的案卷,前任县令不太通晓刑名之事,请的师爷也是个半吊子,文书写得模糊,让他很难拼凑出真相。
但是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因为他知道,程悦没放下。
倒不是说她放不下与曹明的感情,但前一刻还喜庆备婚的新人,突然死于非命,结果别说凶手了,连个嫌疑人都找不到,谁能放得下呢?
“大人,”
赵典史一发愁,那胡子都更显得白了,“如果不是张家人结的怨,有没有可能是新娘子王氏的问题呢?”
“所以我说要你审下那天我们见到的男人,好像是王氏的表哥,他当时那样子,看起来就不想他们成婚。”
“好,我着重查查他。”
“其他的我想也不至于了,王氏不是才十七,就算能惹着什么人,还能至于非要致人死地啊?”
“那她家里?”
这个时候确实不能放过一点嫌疑,“算了,还是都查查吧。”
“嗯,咱们肯定得好好查,不然程姑娘也安不下心。”
林与闻长叹了口气,心里暗暗担心,若这案子真相曹明那个案子一样找不到凶手,怕是程悦心里又得多一块病。
“听说咱们前天看到的那个新郎死了?”
袁宇走进来就看林与闻叹气,“不好查吗,会不会就是那个表哥?”
林与闻看他那样子,莫名地觉得不顺眼,怎么军营里都没什么事吗,天天往自己这跑,“要是他那就好了,但你也见过他人了,看着很老实的庄稼汉,像是能为了所爱伤人性命的人吗?”
“确实。”
袁宇从身后捧了个碗出来,“我给你带了吃的。”
“嗯?”
林与闻立刻看他顺眼了。
“我让他汤盛在碗里,面条放到另一个纸袋里,”
袁宇那天听林与闻意犹未尽那意思,就又去了那个刀削面摊,“一会让你衙门的膳夫把汤热了,面条煮了,就能吃了。”
“这方法好,面条也不会泡软了。”
“赵典史要不要一起?”
袁宇对赵典史笑,他向来对赵典史很礼貌。
赵典史站起来,对林与闻和袁宇各一拜,“不必了,大人吩咐的事情我还得尽快办呢。”
“好好,本官也不留你,记得程姑娘的事情。”
“记得的记得的。”
袁宇看他俩这样,不得不问,“程姑娘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