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传来老太的声音,“你们根本不会在乎谁杀了我儿!”
刚刚赵典史同林与闻说,苦主当年跪在县衙门外,只求一个真相,但是县令大人的意思是,这批地痞除尽,街上清净了,是件大功德,陈书生在在地下一定能瞑目了。
“但杀他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赵典史的记性实在太好,他始终记得陈书生的娘亲脸上泪痕斑驳,怎么也不肯在结案的文书上摁手印的时候问他的这一句话。
“我在乎,赵典史也在乎,我知道您也在乎,”
林与闻温言相劝,“如果您真的还想找到杀死您儿子的凶手,就与我再聊聊当年的事情罢。”
等了一会,老太太终于把门打开了。
“你还想跟我聊什么,我当时已经什么都和这个人说了!”
老太太恶狠狠地瞪着赵典史。
林与闻撤了一步,挡在赵典史跟前,“十年的时间不短,本官怕赵典史的记忆有误,您再同我一遍可以吗?”
赵典史当然不会觉得林与闻这话冒犯到自己,连忙帮腔,“大姐,您就和林大人再说说吧,他是进士出身,京里来的官,他什么都懂。”
老太太看向林与闻,“你能考上进士?”
“没错,二甲一十三名。”
“还是二甲?”
林与闻使劲点头,他可知道这进士名号在普通百姓中意味着什么,“没错,去过殿试的。”
“游哥儿考了那么多次都没考上,那你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吧。”
“嗯。”
老太太手垂在身侧,“那你进来,我跟你好好说,我从头跟你说,我什么都不落下,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啊。”
林与闻鼻尖发酸,“嗯。”
老太太把林与闻他们让进自己的小院,这院里凌乱,看来很久没收拾了,“我给你们倒茶。”
“不必了,”
林与闻把一个落了灰的小木凳擦干净,扶着赵典史坐下,自己就站在旁边,“您坐,您就这样同我说就好了。”
老太太点点头,挨着院里的桌子坐好,“我儿叫陈游,他那年是第三次考科举了,三十多了,还是没考上。”
林与闻嗯了一声,这些赵典史与他讲过,他想知道的是,“既然他都三十了,您没想过给他想相看个妻子吗?”
“你,你怎么知道?”
赵典史也一脸惊讶地看林与闻,大人真神了!
“所以他确实已经定下人家,只是还没有成婚对吧?”
“是是。”
老太太激动地手不断乱挥,“我心想着先成家再立业,他在京城那阵就给他定了一户人家,只等他回来成婚。”
“可是,他没考上,又日日在县城里闲逛,所以……人家就把婚退了。”
“本官明白了,”
林与闻对老人家点头,“有这点就够了。”
“这就够了吗?”
老太太紧张地看赵典史,赵典史和她点头,“够了够了,我们大人可聪明了。”
老太太呼口气,与赵典史笑了一下,她还是下意识地相信着赵典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