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上好几处都响起这相像的女声,都是与李氏一样大的妇人,她们也背着篓,里面满满的都是干粮和鸭蛋。
“诶呀,小哥哥,”
一个大姐笑着看林与闻,“你这第一天啊,这么辛苦。”
可算有个人说自己辛苦了,林与闻十分感动,但是他看到妇人手里送过来的沾了煤灰的馒头和那个鸭蛋又觉得不感动,“没别的菜了吗?”
“菜是没有,馒头管够!”
大姐豪爽道。
林与闻难受,顿时觉得天天好吃好喝的自己原是那么幸运,他恨不得用眼泪就馒头,小声地跟陈嵩说,“想家。”
“大人!”
陈嵩忍了好久才没对林与闻大声说话,他可是干了两个人的活才让林与闻不至于被监工一直盯着,“咱受这苦图啥啊,您看没看出来点什么?”
“啊!”
林与闻反应过来,“我光顾着干活了。”
陈嵩深吸一口气,“除了干活呢。”
“你看,”
林与闻盘着腿坐在地上,“那个人。”
陈嵩挨着林与闻坐下来,啃了一口馒头,看向林与闻说的方向,“他好像算是这里的一个小头目,叫余晨,我看他都不怎么干活,但是监工一点意见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
“如果您不是累得一直在旁边休息,应该也能知道。”
“……”
陈嵩赶紧拍拍林与闻的手,“大人,我不是怪你。”
林与闻好顺毛,听他这么说就不计较了,抬手来了一口馒头,眼睛都直了,“这馒头,好吃啊。”
“我刚打算跟您说的,但是又怕您像现在走神。”
“好好,陈捕头,我们一会再说馒头,”
林与闻眼神立刻切换,“刚才那个大姐来送饭的时候,这个人拍了下人家的屁股。”
“您看到了?”
“没错,所以这个人根本没有掩饰的意思。”
“他看起来也就三十不到,那个大姐得有五十多了吧。”
林与闻眯起眼睛,又吃一口馒头,不是他走神,这馒头做得真不错,他嚼着嚼着就觉得有股甘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如果知道这是谁做的,他一定得好好跟人问问配方,叫县衙里的膳夫好好学学。
“而且他好像不只跟这一个人放浪啊。”
“嗯?”
陈嵩又仔细看了看。
这个叫余晨的青年人,长得算是周正,只穿了个麻布背心,他几乎对每个送菜的大姐都毛手毛脚,因为皮肤黝黑,所以他笑起来显得牙特别白,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