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鞋脱了,盘着腿坐在榻上,手指间夹着棋子,“大理寺忙吗?”
“嗯,”
林与闻就知道皇上的用意不只是下棋,但是他太紧张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下官就接触了这么一个案子,所以也不太清楚。”
“这么一个案子,就死了不少人呢。”
皇上看着棋盘,“你说,是不是朕太放纵这些宦官,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啊。”
“不,不是,”
林与闻心想怎么都是送命的问题啊,“这都是那些宦官利欲熏心,胆大包天,才……”
“你不用跟旁人一样说这些话给朕听。”
“……”
林与闻抿起嘴唇,低下头。
皇上笑了下,“林卿一直都是这么怕我吧,朕记得殿试时你就是,朕问了话,你就说得颠三倒四的。”
“皇上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写得一手好字,让朕很是嫉妒。”
林与闻不好意思,“还是陛下的字写得好,有风骨。”
“风骨,呵,”
皇上落下一子,“林卿,这宫人们从大内里偷的东西都够摆满一个胡同的了,任谁听说,都会说朕失德是不是?”
“……不会的陛下。”
“怎么样才能让那些人明白,朕不是那样的君主呢。”
皇上看似只是随口一问,但林与闻却觉得心中有股火在烧。
“陛下!”
林与闻跪倒在地,“臣请陛下禁了宫市!”
“宫市?”
“陛下,这叶喜就是对宫市有样学样,宫市贻害众多,大内宝物甚至能流到江南之远,只不过他们不会做到偷盗先帝爷的御帽这样显眼,但是他们这来回来去都是百姓们的钱啊。”
皇上微笑地看着林与闻,“林卿说得对,朕明白了。”
“陛下。”
林与闻眼眶一热,“臣以为您……”
“以为朕听不进去劝谏吗,”
皇上朝林与闻笑了一下,他浅色瞳孔的那只眼睛看来尤为亲切,“林卿怎么会这么想朕呢。”
“不是的,陛下。”
林与闻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