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津见李先善的脸色由惊讶转为压抑的怒火,更少不了一丝嫉妒,心中已下定了决心。
“李将军,还是让谢监军先下去医治休息吧。”
无论李先善怎么问,贺云津只说自己心中焦急,因此半夜潜出关去,原只想打探消息,见山戎守备松懈,干脆用计救出了谢质。
李先善又气又无可奈何,贺云津暗想,秦维勉都掏不出自己的实话,何况李先善呢。
贺云津反而劝李先善速派兵前去捣毁山戎营地。放着这个立功的机会,李先善不可能不去,便暂时放过贺云津,调兵遣将去了。
从帅帐出来,贺云津便去看谢质。谢质桌上放着未用完的吃食,他左肩已经包扎好,正披衣伏案写着什么,一名军士替他按着纸。
“希文的伤如何?怎么不休息,在忙什么?”
“给殿下写信。皮外伤,医官说不妨事。”谢质抬头看了他一眼,贺云津见他脸洗净了,头发也重新挽了,却更显苍白。
谢质重又低头书写,边蘸墨边道:
“那李先善的为人你也见了,我们的书信一定要赶在他之前送达西营,谁知道他会怎么编派故事。得让二殿下比杨将军早知晓真相,我们才能占据主动。”
谢质左手垂着,右手摇笔。贺云津见他墨迹此时仍旧清晰端秀,也不禁佩服他这书法世家的功力。
谢质写得洋洋洒洒,总也有七八百字了。贺云津在远处坐下,谢质疑道:
“你怎么无话给二殿下?快去写来,一并让信使加急送去。”
贺云津道:“有劳希文向殿下禀报清楚就是。”
第62章听情敌的吧
谢质闻言停笔,看看贺云津,心思一转,问道:
“可是先前殿下对你说了什么?”
贺云津扬眉,故意长长叹了口气:
“殿下闻你出事,限我三日内救你回来,否则要军法从事呢。”
他这话看似玩笑,夸张的表情下却难掩真实的心情。谢质听了一想,只是转回头去,贺云津分明在他脸上瞧见了一丝笑意。
谢质将信封好,交由信使带走,而后整理好衣服,走到贺云津面前。
“多谢济之救我。”
见谢质抬起伤臂向自己深深行礼,贺云津连忙将他扶起。这几日谢质被山戎磋磨,身子软得像七尺锦缎。
“希文不必如此,快躺下歇息吧。”
贺云津将谢质扶到榻上,谢质叹道:
“此事都怪我刚愎自用,不怪济之。刚刚我已在信中向殿下说明原委,济之放心好了。”
这话贺云津听了更不好受。难道秦维勉真以为他故意要害谢质,因此那样动怒?他岂是那种奸诈小人,又岂会如此不顾全大局呢。
可要他给秦维勉去信剖白,他也做不到。连这都要解释,未免太憋屈了。
谢质大难不死,此刻心情倒好,虚弱但轻松地说道:
“被掳到山戎军中时,我原以为此次必死,那李先善岂会冒险救我?不想济之竟有如此心胸和胆略,倒令我汗颜了。”
“既然希文如此坦荡,我也不妨实话实说。当初劝殿下对你交底,及今日冒险救你,都是为了替殿下留住栋梁之才,助殿下成就大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