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庸腐的陆振云在恼羞成怒时,只能私下骂咧他弟弟“长得像个女人”“整天娘们儿唧唧”等让自己好受点。
此时在这张纸媒称“最亲切的检察总长”的脸上,是绝对不会呈给镜头的阴狠和暴戾。
香槟瓶第一下砸在小鸣头上没碎,把他打得两眼一黑摔倒在地,疼得只张嘴喊不出声。
第二下终于有血从头顶涓涓流出,几滴热腾腾的液体溅在陆湛屏冷白的脸。
他嘴角生出一丝畅意,再次扬起手时,被攥住了手腕。
陆炡夺过他手中碎得只剩半截的酒瓶,扔到一边,低声说:“够了。”
他侧头给了经理一个眼神,对方连忙让人把满身是血、已经昏迷的小鸣抬了出去。
细长的手指勾出陆炡西装胸袋里的手帕,陆湛屏仔细擦拭手上附着的掺血酒液,温声问:“想起来了?”
陆炡敛了唇角,眼底发红。
眼珠往右侧移了一截,陆湛屏将染脏的手帕揉成一团塞回他的口袋,轻拍了下肩膀:“你去处理。”转身进了包厢。
陆炡回头,一盆高大茂盛的鹤望兰旁藏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服务员,正颤颤巍巍地收起手机,稚嫩的脸既害怕,又愤怒。
他走过去,挡住人,伸手。
女孩攥紧手机向后退一步,后背贴在冰凉的瓷砖墙。
陆炡低眼,“大学生在这里做兼职?”
对方犹豫着点了点头。
“别毁了自己的前程。”
“”
僵持一分钟,女孩抖着手交给他手机。
一切删除清空后还给她,陆炡表情淡漠,低声说:“今天的事别往外透露一个字。”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在陆炡使眼神后跑了,撞下几片橙黄色的花瓣。
包厢门前的狼藉已经在清扫,刺鼻的双氧水抹去血淋淋的现实。
经理满头大汗,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颤声指挥保洁:“这、这还有,擦干净点,那边柱子上——”
望见陆炡,他小跑上前。病急乱投医似地哀求,希望能在陆湛屏面前劝两句好话,“下次我们一定安排得妥妥当当,千万别影响了咱们的项目,有什么差错我真的担当不起,特别是西边度假村的扩建,当初是总长的好友”
至于后面说的什么,陆炡没听进去。
全部的注意力被自己西装前胸塞着的那团手帕占据,露出的一隅血迹半干不干。
他扯出来,扔到手边景观一体的彩釉垃圾桶。
一角勾在陶瓷边缘的不规则处,没掉进去。伸手拽了一下,依旧没落下。
情绪在一瞬间爆发,陆炡颈间青筋暴起,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顿时四分五裂,嘣出的瓷片击在玻璃围栏,吓得其他人捂住了头。
又来一次,经理吓得快尿出来,说不了话。
陆炡合上眼,短暂屏息平复。从内兜掏出钱夹,取了经理衬衫别着的中性笔,在支票簿上填了个数字,撕下来给他。
经理没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