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谈月坐在一堆破烂的瓶瓶罐罐上,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谩骂和敲打,哭得浑身发抖,也是那一刻,她情绪彻底崩溃,觉得这种日子一刻也过不下去了,她放弃了,不想坚持了,他们都赢了——
关谈月掏出名片,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摁下电话。
她就知道,她是个不能靠自己好好活着的废物。
她和魏赴洲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六年,他却比自己更了解她的傲慢和优越感,知道没有这东西她活不下去,嘴上说得好听,真到了那一天,就会被自己从来没体会过的生活折磨死,被巨大的贫富落差给逼疯。
他还知道她不知道的,比如自卑——别看着姑娘平时高傲得像个天鹅,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实则不过是在用一身的高傲和不属于她的金钱,掩盖她废物的事实罢了。
她什么都有,可她其实一无所有。
魏赴洲比她更早看透这一点,但她现在才知道。
电话响了十多秒,对面才接通,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喂?”
关谈月觉得他一定知道是她,不然这声“喂”
中,怎么会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顾不上那么多,啜泣着,死死咬住唇:“魏赴洲,我认输了……我答应你,你能不能让他们都走。”
魏赴洲:“谁?”
“我家被堵了,我在地下室。”
听到里面正在说话,外面砸门声更凶,噪音顺着电话传到魏赴洲耳朵里。
“你让他们都走,我就跟你结婚。”
她又强调一遍。
听到这话,魏赴洲几乎没有犹豫,挂了电话。
关谈月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可就算他来,她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毕竟他那么恨她,也许最希望看她受这样的折磨。
她又拨打了报警电话,认为警察肯定比他先来。
期间,她拿了几个箱子,抵住门口,静等。
没过十分钟,一急促的刹车声停在门口。
关谈月以为是警察到了,趴在门口听,结果却听到魏赴洲的声音:“他欠你们的钱,我来还。”
众人面面相觑:“你是关梓晟谁?”
“我们凭什么信你?”
魏赴洲甩出一堆名片,一字一句说:“这是我公司的地址,你们拿着证明材料,到我公司财务上支款,欠多少给多少,就是有一个要求,别再骚扰关家。”
“什么时候都可以?”
“都可以。”
众人顿时大喜,纷纷过去抢名片。
得到了好处,那些人一窝蜂地散了,全往他公司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