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的手机就发来了好几条短信,都是各种高级会所、理发店、美容店的短信,关谈月平时开过的会员卡不计其数,都是按月扣费,多的时候每天都能扣出俩仨。
可她早就把提示关了,就是怕消息太多,“叮叮咚咚”
地吵得她心烦。
不知道这回发消息是为了什么,关谈月瞥了一眼,却没想到是银行卡欠费,会员续费失败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
关梓晟早给她开了亲属卡,从来不限制她花钱,只要她不去赌、不故意做个散财童子,钱就多得跟流水一样,怎么都花不完。
除非关梓晟的卡里的钱转移了,要么就是他把她的亲属卡给关了,可是,她犯了什么错,要让父亲下狠心,把钱都给她断了呢?
关谈月心里乱糟糟的,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没空想这些杂七杂八,一脚踩下油门。
等终于到了家,关谈月飞奔进家门,刚一进来,就看见父母神色凝重地坐在客厅里。
她父亲关梓晟弓着身,不抬头也不说话。
谈凝看见她回来,也不打招呼,把眼睛垂下去。
关谈月有些茫然地走进来,喊了句“爸妈”
。
谈凝回过神来,给她拿了个杯,倒了口热水。
一家人从来没有这样客气,客气到让关谈月觉得陌生。
“你们这是怎么啦?”
关谈月捧着水,疑惑道,“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什么事?”
谈凝看了关梓晟一眼,眼里染上一抹愁色,踌躇了半天,才说:“月月,本来这件事,我们是不想告诉你的,父母有能力解决,就不会让你知道这些腌臜。
可是有时候,人不得不面对现实,我们要面对,你也是。”
关谈月听得一头雾水:“妈,你说什么呢?讲清楚一点,别跟我打哑谜行不?”
“……妈妈不是在跟你打哑谜。”
谈凝把脸扭过去,这个高傲了一辈子的女人,从不轻易在人前落泪,第一次湿了眼眶,在她面前哽咽,“咱们家现在欠了不少钱,从两个月前就是负资产状态,一直没敢告诉你……你爸的公司,要破产了。”
关谈月从来没想过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宛如遭了晴天霹雳,把她劈得动也不动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过了半晌才回过神,荒诞地笑了声:“妈,你这跟我开玩笑呢,是嫌我过得太好了,不思进取,想拿这事吓唬我么?”
她转过头来,又看向关梓晟:“爸,你看我妈也真是的,你平时不是最见不得她用激将法教育我?你快说啊,这事不是真的,你说啊。”
她目光带着渴求,可关梓晟抬起头来,眼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一下打碎了她全部的期冀:“咱们家最近买下的那块地,被人坑了,有严重的地质问题和产权纠纷,钱投进去,全部打了水漂,现在就面临着破产。
你妈说的都是真的,不是骗你。”
关梓晟捂住脸,绝望地叹了口气,关谈月看他时,只感觉他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额角的白发生出好多。
关谈月想到刚刚在路上,怪不得银行卡欠费,会员全都续不上。
顷刻间,她浑身的力气陡然崩塌,软绵绵地坐都坐不住,只感觉眼前一阵昏黑,下一秒就要栽过去。
她没想过家里会破产,在她眼里,父母这么强大,把事业干得那么鼎盛,他们家又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房地产企业,根本不会有破产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