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在他考上大学后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听说一直是无意识状态,在医院躺到死为止,他也没什么兄弟姐妹。
不过这俩人就算都健在,也不可能过来看魏赴洲一眼——那些年他母亲只想把他这个拖油瓶卖了,他父亲除了骂他就是打他,估计都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一个人盼他好。
细想下来,居然只有她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妻子,靠着那点微末的良心把他送来这里。
所以,他这一生,是否也会感到自己过得很可笑呢?
“小乔,你回去吧。”
关谈月道,耷拉着眼角,“咱俩都在这陪着,没必要,魏赴洲万一有什么事,他们找的也是我。
你去公司吧,替他说明一下情况,肯定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她这样说,乔书杰觉得在理,这便离开医院,也没有休息,马不停蹄地到公司镇场子去了。
关谈月又坐在椅子上挨了一上午,后来实在是冻得不行,也困得不行,干脆到旁边宾馆开了间房,休息了一会儿。
躺在宾馆的床上,呼吸着自由气息,关谈月几次三番地想到自己曾经要逃离魏赴洲的雄心壮志。
她当然也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逃走,可每当有这个苗头,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拉她,告诉她“做人得讲良心”
。
她狠不下心来,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魏赴洲对她好。
抛却那些极强的控制欲和病态的爱不谈,他对她确实是不错,光是做饭好吃这一点,就让她几乎割舍不掉。
他也从来不让她操心什么,家里家外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在管,她根本不必走心。
他护着她像护个孩子,看她在职场上受欺负,会站出来替她撑腰;要是她想在自己的职业领域更进一步,他会是她最大的助力。
关谈月甚至相信,只要她老老实实留在他身边,他能把命都给她。
关谈月茫然地想着,恍恍惚惚睡去,定了个闹钟到下午探视时间又起来,走到医院,准备进监护室看他。
这时,她接了一个电话,是秦潇潇打来的。
电话里道:“月月,我给你打电话你居然接了……怎么,这回你老公没再没收你手机?”
关谈月没时间跟她闲聊,淡淡说了个“没有”
,就要以急事为由挂断,又听她道:“不说这个了,我要告诉你个事。”
秦潇潇切入正题,“上次不是和你说苏老板被流言影响革职的事情,你还问我是谁散播的消息么?有后续了,是一直和栖音不对付的对家,具体叫什么我忘了,反正总在背地里和栖音打擂台,这次抓住这个机会在网上大肆宣扬,说的多为不实言论,故意抹黑,才把苏老板搞得身败名裂。”
关谈月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脸色有些发白:“……怎么发现的?”
“哦,苏老板报警了,调监控发现的。”
秦潇潇道,“一开始也都以为是你老公来着,不过后来调查才发现不是,这人在网上买了好多水军,现在已经坐实了罪名,还赔了不少钱呢。”
“……”
关谈月眼睫抖了抖,良久才勉强说出几个字,“谢谢,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