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谈月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来了火:“魏赴洲,你不用非得这样吧。”
然而下一秒,就感觉对面的男人气息瞬间变急促,目露凶光,像狼一样审视着她,吓得她赶紧道:“我爱你我爱你,魏赴洲!
……我还不够爱你吗?”
男人总算冷静下来,呼吸渐渐平稳,可依然扣着她的肩膀,指甲都几乎要嵌进肉里:“也许吧。
可我根本不信。”
他悲凉地笑了声。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内心,贪婪又不知餍足,从起初根本不奢求她的爱,到后来希望她能爱自己哪怕一点点,再到现在渴望她像自己一样暴烈的爱他,可他分明就知道,关谈月不是那样的人,他不能把她变得和自己一样。
因为他很邪恶,她却是天上月,他有幸得到她的爱,这是多么不可企及的事。
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多。
关谈月看着他的眼睛,被里面灼热的感情烧得浑身都在发烫,垂下睫来,不知为何,蓦地就想到他以前那些过往,遭受过的非人的对待。
没有人天生是这样子,除非从来没有人爱过他,他没体验过一丝正常的感情。
当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就要拼命地抓住。
关谈月觉得有些不忍,心疼地撇了他一眼,轻轻摸了摸他的肩,抚平上面的褶皱,男人突然就像被摁了暂停键,垂下头,像只乖顺的狗似的听她道:“魏赴洲,我今天说的这些,是因为我不喜欢你的某些行为,但不代表我不喜欢你,真正爱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的缺点就离你远去。
我知道你有难处,谁还没点童年阴影呢,但是我可不敢保证我就是那个能拯救你的人,你也千万别妄想。
我也不敢说什么承诺之类的话,地久天长听起来都太遥远。
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很爱你,你觉得够了么?”
在关谈月看来,爱情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只能算是生活的点缀。
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对待感情就从来没认真过,永远把自己的感受摆在第一位,现在,她有了毕生要追求的事业,更不可能把爱情看得太重,也永远不可能像魏赴洲一样为另外一个人拼却性命。
这也许就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不同,关谈月太自我,自我到不可能为另一个人付出太多,更别提拯救他。
魏赴洲爱她爱得已经失去了自我,他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她。
他们的爱好像都谈不上正常。
那时的关谈月还不知道,她说的话会在不久的未来一语成谶,成为压垮他们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魏赴洲对她的爱会成为她毕生缠绕不开的枷锁,像一朵阴云笼罩在她生命上方,操控她的整个人生。
五月上旬,小雨,申城迎来最后一场倒春寒,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三两天,待到雨过天晴,关谈月和魏赴洲拍婚纱照的日子也到了,气温回转,微寒中又不过分热,正是户外拍摄的好时候。
二人高高兴兴地来到摄影馆,化妆师开始给他们化妆,其中一个人给魏赴洲也拾掇了拾掇,稍微打了层粉,又做了做发型。
魏赴洲其实不愿意往脸上抹东西,总感觉太娘,这不是他的风格。
然而看见隔壁关谈月明艳动人,又担心自己和她站到一起拉低拍摄效果,这才接受了化妆,不过也比关谈月结束得快,女孩这边可快不得。
化妆师在她脸上里三层外三层地涂抹,又说她还没见过像关谈月这么漂亮的姑娘,把毕生所学都施展在她脸上,势必要让她在自己手底下变成最美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