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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5页）

&esp;&esp;“奇了，你每次和我对话，不是叹气就是揉额角，我真的让人这么头痛吗？”麦道尔非常不服气。

&esp;&esp;岂止！

&esp;&esp;他的个性，不喜欢被催促或逼迫，即使是善意尢出发点亦同。公司一票元老都知道他的性情！

&esp;&esp;记得他刚升上行销部经理的头一年，几位元老对这个嘴毛还长不牢的年轻人颇持怀疑态度，一天到晚有人来“关心”他走马上任之后的业绩。

&esp;&esp;后来股东之间掀起了派系战争，上头便丢下一个年营业额起码必须成长百分之五十的高门槛，想让“锺系色彩”的他知难而退。

&esp;&esp;他不胜其扰，第一年便扮演起铁血将军的角色，把整个行销部团队操到不成人形，结果居然前半个年度就一口气攀上百分之两百的成长率。公司元老惊呆了，也乐坏了，到了夜里作梦都有[钱]符号在跳动。

&esp;&esp;结果，他一声令下，下半个年度，整个行销部的人闲闲不必做事，全坐在办公室里闲嗑牙，没事还到会议室放录影带看樱桃小丸子。

&esp;&esp;元老们接到风声，召开紧急会议，连押十二道金牌要他负荆来解释。

&esp;&esp;“公司要求年营业额的成长率是百分之五十，不是吗？]他四平八稳地解释。“我一个[不小心]，在前半年就把业绩提高了一倍，下半年度只好不做事来平衡成百分之五十了。”

&esp;&esp;元老们当场口吐白沫，险些送医急救。

&esp;&esp;不过，也经此一役，看出了这个小伙子的斯文只限于外表而已，骨子里可硬得让人牙齿生疼。

&esp;&esp;从此之后，上头每年只丢下概略的年度目标，让他自行负责，至于执行方式，再也没有人鸡婆来干涉了。

&esp;&esp;“我上回和你提的事，你考虑得如何？”老麦果然是来旧事重提的。

&esp;&esp;“还在想。]简洁得可以。

&esp;&esp;“还要想多久？”

&esp;&esp;“一阵子。”张行恩边翻阅文件，边漫不经心地讲电话。

&esp;&esp;“一阵子是多久？”

&esp;&esp;翻到下一页，不期然间，看儿蔚蔚熟悉的笔触。

&esp;&esp;他的心思停顿了一下。

&esp;&esp;不知道公司同事有没有人上门探望她？

&esp;&esp;“行思？！”

&esp;&esp;今天下班，买东花去探望一下吧。于公，他是上司；于私，他答应了老董事长，要特别照顾她，无论如何都该跑这一遭。

&esp;&esp;“行恩张，”一声大喝。

&esp;&esp;“做什么？”他连忙把话筒移开三公分。

&esp;&esp;麦道尔发觉不太对劲了。

&esp;&esp;“你这种工作机器居然会在公司里神魂不属，有问题哦！你在想什么？或者我该问，你在想谁？”语气变得贼兮兮了。

&esp;&esp;很希罕的，张行恩居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彷佛什么小辫子被逮住。

&esp;&esp;“没事，有个下属请了几天假，我一会儿要去探病，不跟你聊了。”

&esp;&esp;不给老麦太多狎问的机会，他马上挂断电话。

&esp;&esp;话筒按回去之后，他瞪著自己的手。

&esp;&esp;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探视而已，他避什么嫌呢？真是莫名且一妙！

&esp;&esp;经过了重重关卡，他终于上到十六楼，手里拿著一束花，挺立在富丽堂皇的祁宅之外。

&esp;&esp;一位中年的女佣来应门。方才警卫已通报过，大小姐的上司来探望她。

&esp;&esp;女佣侧开一步，让他进门。

&esp;&esp;“小姐正在二楼视听室里听音乐，请跟我来。”

&esp;&esp;张行恩对自自己挑了挑眉毛。听音乐？听起来不像奄奄一息的病人嘛！

&esp;&esp;终究是各种场合出入惯了，祁家的华丽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震撼。只是他环目四顾一圈。这里，与其说是住家，不如说是博物馆。每个角落都有昂贵的古董，空气却凝窒不前，几乎没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