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见到他便招手,谢真走过去,听到他问:“你躲哪去了?也不在殿下旁边,还以为你回去了。”
“去和人说了说话。”谢真道,“有什么事?”
“哦,没啥。”行舟懒洋洋地说,“就是有好几个人来打听你。”
谢真奇道:“姑且还是在王庭中,就这么打听我的来历,如此不顾忌的吗?”
“当然不是来历啊。”行舟说,“就是问你是什么花妖,年纪多大,有没有婚配……”
谢真:“……”
行舟:“放心吧,都被我挡回去了。”
谢真有种不妙的感觉:“你说了什么?”
行舟:“我说你一天花五个时辰在读书,如果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正背王庭年表倒背法阵口诀的绝世天才,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话。”
谢真:“……”
行舟:“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说得不对吗?”
谢真:“你误会了,虽然前阵子我确实经常去沉鱼塔,但是我没有要钻研学问的志向。”
行舟:“如果我说你喜欢练剑打架,保管你一出门就被繁岭部的小年轻包围,个个都想跟你走两手。”
谢真:“你说得没错,我特别爱读书。”
行舟满意了,他起身道:“我去拿点酒来,你帮我守一会。”
谢真:“守什么?”
行舟反手把柳枝织成的树帘拨开,里头躺着西琼,身上盖着一件斗篷,睡得人事不省。
谢真:“……”
“他太难了,让他睡吧。”行舟同情道,“我马上回来。”
行舟回来时端了一只细脖子圆壶,拔开盖子看了看,才开始倒:“知道你们花妖酒量不行,这个喝不醉,随便喝。”
谢真:“有这回事?”
“这是常识吧。”行舟斜瞥他,“你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花妖啊?”
半路出家的花妖听这话稍稍有些心虚,取过一杯尝了尝,感觉就跟喝甜水差不多。他说:“方才遇到繁岭主将,他那边的酒不错。”
行舟咋舌:“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谢真:“打过一架。”
“到了王庭还撩架啊。”行舟感慨道,“真是……有时候不能不服繁岭这帮家伙。你跟他喝酒了?醉了没,要不要给你两针清醒下?”
谢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行舟摸摸鼻子:“好吧,看着还行。当我没说。”
他们背后的树帘簌簌摇动,接着一个虚弱的声音道:“也给我来一杯……”
“西琼?”行舟伸过头去,“把你吵醒了?”
西琼拨开枝叶,走到座椅边很没形象地坐下,神情委顿:“没,睡得不太踏实。”
“我还以为最后得把你扛回去了。”
行舟拿了个杯子,谢真提壶给他倒上酒。递过去之前,行舟圈在杯子上的手指夸张地转了个圈,杯边浮起一层寒霜。
一口冰凉透骨的甜酒下去,西琼抹了把脸,彻底清醒了:“现在是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