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问题是无解的。
魏赴洲从这些话里听出来她的不满,才知道她今天这样难过,而他一上来除了质问还是质问。
他到底都在说些什么?
魏赴洲只感觉惭愧,巨大的悔恨从心底生出,他想要去碰她的手:“月月,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这件事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确实是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可我真的不是看不起你,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是知……”
“你给我闭嘴!”
关谈月打开他的手,吐出一个字,“滚。”
魏赴洲忽地住口。
关谈月:“我不想再听你说一句话,你现在,给我滚!”
“……”
后来,魏赴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总之很狼狈,站在外面,吹着寒风,单薄的衣服根本不抗寒,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僵掉。
关谈月在车里坐了好半天,像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捂着头哭够了,才从副驾驶出来,绕了一圈,绕到主驾驶,拉开车门时瞪了他一眼,然后利索地钻进车里,话都没说一句,把车开走了。
那晚,魏赴洲无家可归,打了车回了家,到了门口又不敢进去,冻了好半天,等关谈月差不多睡下了,才敢进屋,然后便发现这姑娘早抱着被子去客房睡了,估计把门也锁死了。
魏赴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平时就没什么觉,这回跟关谈月吵了这么一架,更没睡意,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问题,好像他们之间确实不是一对正常夫妻该有的相处模式。
窒息、压抑、逼迫。
所有痛苦的来源,一切绝望都来自于他。
怪不得所有人都视他为魔鬼,无论是他的朋友、下属,还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因为他就是恶魔本身。
她曾经把自己逼成那个样子,现在他又把她逼成这样子。
最后他们都疯了。
魏赴洲苍凉地笑笑,眼色变得幽深,翻身下地,跑去敲关谈月的门。
关谈月应该是已经睡着了,他却不管那一套,疯了一样一直敲,声音不大不小,很有规律,总是那三下一周期。
“咚咚咚”
。
“咚咚咚”
。
起初,关谈月没被他吵醒,然而时间一长,那敲门声就闯入了她梦境里,让她原本还算正常的梦突然变成了噩梦。
梦里,关谈月躺在一片麦田里,然而却被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玻璃罩起来,把她圈在两米见方的小地方。
她能看到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浪,风一吹往一边倒去,而她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她有点着急,想出去呼吸麦田的新鲜气息,想和疾奔而过的野狗玩,像和红鼻子稻草人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