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结果,顾枫杭习以为常,只是仍难免失望。
“我也好想出去走走啊,天天被困在公司,什么都干不了……当初就不该听严恒忽悠,接了这摊子!”
“……”
周亦航沉默片刻,直到水池里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才关上水龙头。
“他在做什么?”
“谁?”
顾枫杭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严恒啊?还在各个游乐场里转悠吧。”
“他倒是能耐,白手起家,已经收购了上百家游乐场了,数量还在不断增加,怪不得当初能把你挤下去。”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游乐场,这个项目虽然赚钱,到底比不上顾氏这个现成的金蛋啊。
躺着赚钱不好吗,非得自个费劲巴拉……”
周亦航沉默地擦手,脱掉外套,沉默地坐到一边,良久没有说话。
“想什么呢?”
顾枫杭停下絮叨,拍了拍他。
他其实并不话痨,只在他面前特别罢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觉得所有事都特别没意思。
上班没意思,哪怕是当总裁。
谈恋爱没意思,哪怕眼前就有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暗恋他。
生活提不上劲,工作没有动力,时间一日一日重复的过,好似忽然找不到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了。
他叹了口气,环顾四周。
很简陋的一间修理行,开在了崎岖的山路旁,半天见不到一辆车,不晓得他图个啥,但起码他比他活得有盼头。
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不像他,漫无目标。
“其实你和严恒很像,他一心扑在游乐场上,你一心扑在修车行。
明明生活无忧,偏要守着这个破店不挪窝,难不成这底下有金矿啊?”
没有金矿,然而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还能哪里。
周亦航抬起手摸了摸额角,那里有块伤疤,表面瞧着早已愈合,实则下方还在滋滋流着血。
他确实和严恒一样——他们都在寻找一个飘渺到几乎不存在的希望。
“有个人曾在这里不见了,我想守到她。”
极轻的声音散在空气里,须臾间便消散了。
没有人听见他的呢喃,就像没人知道,他梦里有个世界,和现实几乎一样。
只是少了她。
*
啪,一杆入洞。
叶骁倚在台球桌前,一手握着球杆,一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容貌俊朗,身姿酷飒,引得周围好几个女生朝他暗送秋波。
“又在耍帅。”
郁栩文走进来,没管那些或谄媚或迎合的呼唤,径直走到他面前,“你的桃花够多了,快收收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吧,小心老爷子再追着你打。”
他似揶揄,似调侃,随手接过别人递来的另一只球杆,“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