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老亨利昨天回去后,命人抽了管家二十鞭子,管家深夜打开库房,又开了府后门,引了一群人进去,几乎办搬空了府中大半家产……”
老亨利也是因此被气得一命呜呼。
侍从悄悄瞄了眼顾茉莉,跳过这句话,不想吓到小殿下。
“老亨利的独子晚上夜宿在外,早晨才得到消息,一回去见家业没了,正吵着要全城缉拿管家和参与的所有同伙。”
哈尔森人不成气,却对他老父亲的性子了如执掌,知道白日空手而归,还丢了颜面,老亨利定然要拿人撒气,干脆没回府,直接去了其中一个相好家。
直到老亨利故去,他才被人从情人被窝里捞起来。
可是回去却连老亨利最后一眼也没看,只顾着要捉拿凶手,找回失窃的物品。
前者是假,后者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怜老亨利此时还在床上躺着,无人问津,连探明白老亨利为人的侍从都不禁有些唏嘘。
若是老亨利知道,不晓得他会有何感想,会不会反思他以前的恶行太多,以至于当真遭到报应了。
想来是不会的,他只会后悔没有早掐死哈尔森,再多生个孩子。
顾茉莉望着殿外如碧玺般的天空,“昨天管家说他们拥有广袤的土地?”
“……是,老亨利祖上曾担任过国王侍从,不仅被封了伯爵,还是大领主。”
“是吗。”
顾茉莉回头,“作为曾经效忠过王室的人,却欺骗、试图愚弄王室成员,你说该怎么办?”
“……”
侍从垂下眼,盯着殿下繁复的衣角,沉声道:“该收回曾赐予他们的土地。”
“去办吧。”
“是。”
侍从弯着腰,倒退着往出走,直至快到门口才转身,却不想门外也正有人要进来。
两厢遇到一起,不约而同哎呦了一声。
顾茉莉闻声望过去,第一眼不是看撞到的两人,而是仍在殿外的某个身影。
几乎能遮住全身的围帽,很独特、也很显眼的标志,是在街上见过的那人。
“殿下,这是王后为您新寻的教师,负责音乐与绘画。”
老师?
顾茉莉眼眸微动,站起身,“怎么称呼您?”
“赫利俄斯。”
一只手从围帽下伸出,莹白如玉的手指握成拳,抵住胸口,微微弯腰,雌雄莫辨的嗓音含着浅浅的笑意:
“尊贵的殿下,很高兴遇见您。”
方才要出去的侍从捂着额头,皱眉瞧了他一眼,不悦呵斥:“来见殿下,为何不提前摘了你的围帽,你可知,这是大不敬!”
“我的容颜,寻常人见不得。”
赫利俄斯轻笑,不见动怒,也不见惶恐,安逸闲适的犹如身处在家后花园。
侍从越发不悦,这是什么态度,对待殿下怎能如此轻忽怠慢!
他下意识摸上腰间佩剑,却听身后软萌的声音响起:“不得无礼。”
顾茉莉上前两步,她人小,腿也短,早起被老嬷嬷穿了条精美的宫廷裙,裙子很漂亮,唯一的缺点便是太长,不方便行动,她需要提着裙摆走。
头发被丽蒂娅梳成了两个可爱的小啾啾,配上丝绸和铃铛串起的发饰,走动间叮咚作响,清脆又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