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是现在最得宠的大妃,而他皇太极的母亲早已经死去,舅舅的部落又一直和父汗敌对……
难道真的这么荒唐?父汗把自己要娶的侧福晋夺了,指给多尔衮?
他必须去面见父汗,当面锣对面鼓,求个明白。
要尽早了结这件无比尴尬难堪社死的事,不能再僵在这个街面上,让全盛京的老百姓看热闹。
当下主意拿定,他对大福晋低声吩咐一声:“给我备马。”
又隔着一个街面的距离,遥遥的对大舅子吴克善喊道:“请随我前去面见大汗!”
吴克善微微点了头。
是得见见后金话事人了。
自从进了这盛京地面,发生的事情荒唐又荒唐,已经不能更荒唐了。
妹子好好一个花朵似的美人,先是差点被退婚,这又被人生生抱上马背抢了走。不给科尔沁一个交代,他便要拔刀了。
群众目送着皇太极换掉喜服,披挂戎装,飞身上马,带着吴克善,一溜烟绝尘而去。
目送着大福晋有条不紊的主持大局,贝勒府也把科尔沁的送亲队伍迎进府内,关上了大门。
这才意犹未尽的,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散去,心内盼望着,从汗王的宫里,尽早传出来第一手的八卦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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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刚刚飞身骑在马上,用臂膀把大玉儿护在怀里,便赶紧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玉儿别害怕,父汗要见你。”
一句话安定了大玉儿悬着的心。
她揣测着老汗王的意思,应当就是训诫敲打她一番,令她循规蹈矩,相夫教子,不要无故生事,借此把今天的尴尬场面圆过去。
凭着科尔沁和后金休戚相关的交情态势,不管自己被诬为什么样的不祥妖孽,老汗王也不至于轻易的动杀机。
毕竟战火一起,那就是两败俱伤的事。
这样一想,便安安心心地,与多尔衮共乘一匹马,向着大汗的宫里驰去。
其实她想错了,努尔哈赤此刻在宫里,的确是对她动了几分杀意。
多尔衮此次飞马前来,围观群众也看的没错,确实是奔着来抢亲的。
父汗说要见大玉儿,本来意思是规规矩矩,乘着马车前来,可没说像他那样,马踏婚礼现场,一把将人抄上马背,活脱脱演了一出土匪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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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三刻之前,他可没有这个心思,
他原本就是亲属加贺客,混在人堆里看热闹,因为跟四嫂哲哲感情一直挺亲近,顺带张罗着帮点小忙。
可是当变故来临,新娘子从喜轿里一步跨出,像草原旭日初升的时候迎风招展的格桑花,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里无忧无惧,清朗朗地说出自己的主见和想法,那美貌和锋芒,同时镇住了街面上的所有人。
自然也包括多尔衮。
五六年前跟他一起在草原上疯玩疯跑的小姑娘,本来在他脑子里已经淡漠模糊,此刻又鲜亮亮的复现出来,跟眼前的情景叠化在一起。
他心里好像有一股热泉,喷涌了上来。
一经喷涌,就不可遏制,转头就跑回了父汗的宫里。
他对努尔哈赤说:“父汗,四哥对玉儿有了猜疑,这门婚事怕是难谐,不如……将她许给我做大福晋,我后金与科尔沁岂不是更加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