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在君山,将那些闺阁礼仪忘的一干二净!今日起你就留在府内,让你婶娘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规矩?三叔非要和阿瑶讲规矩,那不如先谈谈这家主之位。”
姬瑶一边说着,一边往主位走,利落掀开衣摆坐下,端起桌边的茶,抿了口道:
“三叔如今暂代父亲掌管着偌大的姬府,甚是辛苦,父亲战死,若按姬家祖训,这家主之位是要落到阿瑶头上的,您年纪也大了,在府中颐养天年就好,府中的一应事,日后就不劳三叔操心了。”
“你!”
姬明远脸色发青,抬手指着姬瑶,咬着牙,气地双目圆瞪,随后忿忿甩袖离场。
临走时还瞪了眼赵元之,冷哼了声。
赵元之吞了吞口水,额角渗了些汗,随后摸了摸怀中的信,转身道:
“大小姐,将军他有封信留给你。”
边说着边在怀中掏了掏,拿出一封有些褶皱的信笺。
“这是将军一早便写好的,他说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就将这封信交给你。”
姬瑶凝视良久,才缓缓接过打开,上一世她没有见到赵元之,因此这封信她也没有见过。
在她记忆中,父亲是阵前威风凛凛的将军,是令大梁军队闻风丧胆的战神,如今只留下一副冷冰冰的盔甲。
父亲在信中让她随心而活,不要被家族所累。
可他一生都为大魏而活,为了姬家的荣辱,为了姬家的名声,十余年守在边关,与妻子分离,到最后战死沙场。
族中人还在为这家主之位争得头破血流,真是可笑至极。
姬瑶将信重新叠好,塞入信封中,心中已有决断。
这家主之位,他们想要,暂且让他们拿去便是。
待去边关查明真相,这家主之位也该物归原主了。
三房既然想对自己下手,父亲战死沙场一事恐也有些猫腻。
父亲向来不是急切的性子,怎会因为追敌寇落入埋伏,此行去边关,定要查明真相。
如今父亲战死,梁国不可能错过对边关进攻的机会。
念及此,姬瑶抬眸望向赵元之缓缓开口道。
“我与你一同进宫面见陛下。”
*
一阵飞鸟从承意殿上空飞过。
魏帝魏玄承着一袭帝袍,负手站在栏杆边,眯着眼看着这群飞鸟迁徙。
“陛下,姬将军的棺椁回京了。”
一旁的王亦得了消息,上前小心翼翼地回禀,良久未见他有反应,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听闻,永宁公主亲自出来迎,还放言……”
魏玄承此时才有了反应,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一动。
永宁啊……八岁便能出谋划策大败梁军,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又是一下个姬正守。
“她说了什么?”
王亦被这股帝王的威压窒了一下,忙恭敬道:“永宁公主放言,一日不将梁军赶出我大魏境内,便一日不回京。”
话罢,魏玄承松开负在身后的手,甩了甩大袖,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王亦见他兴起,恭维道:“永宁公主若是男儿身,定是个不逊色于姬将军的帅才!”
“永宁那个丫头啊,从小就聪慧,不枉我如此疼她!”魏玄承话罢又朗声大笑。
另一个内侍从远处疾步赶来,将手中的折子递给王亦,王亦又上前双手呈给魏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