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好了。”陈正带上防烫伤手套去端月饼盘子。
刚出炉的火腿月饼散着浓浓的咸香味,月饼壳比其他月饼稍硬一些,也不是扁平的样子,是稍小的椭圆球形。
刘知南接过盘子,掰开了一个,里面满满的火腿颗粒掺杂着蜂蜜白糖,晶莹剔透。
咬下一口,咸甜鲜香,特别是里面还加了些黑松露,添了独特的口感。
“虽然感觉有些怪,但不得不说,好吃!很香,油润的口感。”刘知南吃了小半个后点评道。
陈正:“那给你多留几个,晚上每一种口味捡两三个去给杨婶。”
刘知南嚼着嘴里的火腿颗粒,慢声问陈正:“陈正,你家里人呢?中秋,你不给他们送点月饼吗?”
陈正抬眸,情绪并没有什么起伏,“我与家里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了。”
刘知南意识到了什么,道了一声:“抱歉。”
陈正笑了下:“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触碰的禁区,我坦然接受,并且十分想得开。”
刘知南:“那。。。。说说?我还挺好奇的。”
陈正喝着刚刚泡冲的红茶,“我爸早年在上海打拼,生意做的难,那会儿我妈就出车祸没了,我当时只有八九岁,我爸没空管我,我就一直待在青桐湾和我爷爷住,后面他生意开始做起来了,就娶了个小他不少的,她结婚后就给我爸生了个儿子,我爷爷后来没了,她的就撺掇着我爸给我送出国,我爸听了,给我送国外去,一待待了十二三年。”
刘知南听了挺同情陈正的:“果然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陈正笑了笑:“后面我回国了,跟我爸也不亲,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我也不想去掺上一脚,而且他那些家业我也没出什么力,跟我和我妈没太大关系,我也不去念着,在公司上了几年班,就回青桐湾待着了。”
刘知南:“你这心态不错啊,要是旁人碰上这事儿,不是惦着你爸手里的家产,就是过不去亲情这道坎,没你过的这么潇洒。”
陈正笑了笑:“你也别太夸我,主要还是,我爷爷那会儿记着我,没事就找我那亲爸要钱,给我买山买地存银行的,我也不亏。”
刘知南:“。。。。。。。。。”
两个人侃了半天,天渐渐暗了下来。
下午做的月饼两个人就着红茶吃了不少,没多少肚子吃晚饭了,但刘知南那脾胃又不能不吃,陈正便去菜园子里剪了一把青菜,熬了一锅素菜山药粥,就着新腌的泡菜随便吃了一碗。
晚上七点,天色蒙黑,陈正和刘知南提着一袋子炒板栗就出门了。
乡道上前前后后走着青桐湾的人,都是去看坝坝电影的。
有个大爷笑道:“以前去看电影,还得自己拿着板凳去占座,走的时候有些孬孙,拿了我家好凳子,留个断腿的给你。”
话一出,逗的路上的人都在笑。
大婶儿说:“以前没路灯,晚上看了电影摸黑走路回去,那会儿没有水泥路,都是田埂小路,经常都有人摔田里去。”
旁边的婶儿笑:“别提了,以前我去看电影,大晚上的,演的是邵氏电影,吓人的很,那会儿看里面的鬼啊妖的,给人吓的起鸡皮疙瘩,晚上回家不敢一个人走,三五个姑娘一起回家,走半路上,听见有人在背后叫我们,哪敢回头,吓的大叫,然后拔腿就跑,后面才知道,是我们其中一个人的爸爸在后面喊我们,哎呦,笑死个人。”
刘知南听的也笑,“大妈大爷们还挺逗的哈。”
陈正:“老一辈也年轻过,只是被发展太快的时代落下了而已。”
刘知南吹着夜风,“我们平凡人大多都是时代前行中车轮碾过后的一粒尘埃,不是什么大人物,平凡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