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劳烦这位洵世子了。”
骆云昭给发髻上插上青云簪,神色淡淡道:“便说我病卧,见不得外人。”
像她这种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弱女子,不见才是常理。
管家领了话就退出栖云苑。
摸约过了片刻,丫鬟来说洵世子留下那些赔礼,带话望清和郡主安养身子,早日康复,便带着人回去了。
骆云昭没什么反应,只让人把东西放入库房。
有她这个病秧子在,什么奇珍药材父亲没派人搜罗过,京城来的玩意不见得多稀奇。
只是送上门的东西那便收下,不要白不要。
仲秋节临近,听说为庆贺骆家军凯旋,父亲特意命人去请汴州的梨楼戏班子来陵州城唱戏,舞剑。
这次佳节定很有意思,他们一家人聚少离多,也难得团圆,是要好好庆贺一下。
这梨楼的戏歌最出名,听说以前曾给当今皇帝唱过戏,赐了一妙舞清歌的牌匾。
骆云昭在夏沛儿的院子里,夏沛儿是汴州人,便尝着茶与她闲谈这事。
哪知她守着院里晾晒的草药,只管摇头:“以前都在山上跟着师父学医识百草,哪去过什么梨楼听过什么戏啊。”
自上次骆云昭夜里发病,夏沛儿就窝在府里不是查医书,就是研百草,一心只想解寒之法。
骆云昭用茶盖拨弄着茶叶,明明摸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却一如既往的冰凉。
她说:“那这次有福了,怎么说也得去看一眼梨楼的戏歌。”
夏沛儿頜首,摆弄着手里的草药:“我前两天写信去给汴州了,想来现在医治寒疾犯难,师父应不会坐视不管的。”
骆云昭抿着唇淡笑,没有回话。
倒是想起昨晚父亲气急,要把万俟老先生绑来雍北的话,这老先生有腿疾,光是赶来的路上都要条老命了吧。
还真怕父亲急了,真这么做。
正这时,院子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骆云昭放下茶杯,侧过首去瞧。
来的人是一身紫衣束装的骆凤池,锁着眉头,稚气的面容上满是怏怏不乐。
骆凤池一来便坐在了骆云昭对面,二话不说端起茶就喝。
夏沛儿也注意到他这愀然不乐的情绪,便放下手中的事务,说:“怎么哭丧着脸,谁惹我们雍北的小世子不高兴了。”
骆云昭看看骆凤池,不作声。
早上父亲把他叫了出去,想来是把昨晚的事同他说了。
骆凤池瘪着嘴,对着骆云昭说:“爹爹要把我送去京城伴读这事,可跟姐姐说了?”
在旁的夏沛儿一愣,显然在状况外。
骆云昭默叹,回:“说了。”
骆凤池眉头蹙得更紧,也更郁然:“我才十一岁,就要把我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爹爹怎么忍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