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黄心口闷痛,就像棉花堵住了呼吸的通道,他知道他老了,没有资格掉眼泪,甚至红眼眶都不合适,可是他老心很难受啊!
&esp;&esp;别过脸长出一口气,让声线稳定一些,“赵哥啊,你后悔过吗?”
&esp;&esp;老赵把脸别到另一边,慢慢苦笑,一言不发。
&esp;&esp;谢黄依然没有转过脸,只是眼眶红了,“赵哥,我后悔过,后悔很多很多事情,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呵呵!”
&esp;&esp;他也苦笑,声音那么小,那么无力,像自言自语的讲述年轻时的不勇敢。
&esp;&esp;“其实我在和小玲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心意了,那一夜你在我门口站了一夜,我都看见了,你的脊背那么笔直,月光把你的影子拉得那么长,你的脸那么清晰,我都看见了你脸上的清泪。”
&esp;&esp;老赵无声的笑了,往日心酸毫无防备的冲入脑海,他突然老泪落下。
&esp;&esp;其实这些事情他都模糊了,想起也不痛不痒了,可是被人这么说出来他五味杂陈的心口剧痛。
&esp;&esp;在谢黄新婚燕尔的夜晚,有人彻底碎了心肠,他甚至在那一刻厌世,想要永久的离开,可是他想了一夜没想到一个体面的离开方式。
&esp;&esp;他就那么笔直的站在新房的不远处,透过玻璃窗他清晰的看着窗帘被拉上,一双交颈鸳鸯的影子在窗帘上翻云覆雨。
&esp;&esp;他想把所有的心痛一次性尝完,让他用血肉长成的心脏变得刀枪不入、坚不可摧、百毒不侵。
&esp;&esp;谢黄也已经老泪夺眶,他不是老赵,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可他那一夜何曾好过,有一个痴情的男人为他彻夜不眠,他怎么能够心安理得。
&esp;&esp;他只记得他的新婚之夜是最痛苦的夜晚,痛苦到什么程度已经不记得了,只是经过岁月漫长的沉淀,这份痛越来越清晰,清晰的如种骨髓的蛊虫,每每想起就无法钻心。
&esp;&esp;“之后,我辞退过你很多次,我想让你寻找自己的幸福,想让你有一个家,我也给你介绍很多的男男女女,你都拒绝了,直到小玲难产去世……”
&esp;&esp;老赵嘴角笑着,可那笑无奈苦涩的无法形容,他慢悠悠的道:“她去世了,你就再也没有说过要辞退我的话,也没介绍过别人,是因为你孤独吗?你怕再也没有一个人对你这么好,对你这么无所求对吗?”
&esp;&esp;爱一个何其明显,何况几十年,他不相信谢黄看不见,不知道,他其实也知道谢黄明白他的心意,只是他太舍不得离开了,谢黄不说,他也不能再说,因为他说了,就是分别时候。
&esp;&esp;可悲的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相守一辈子。
&esp;&esp;谢黄右手捏着鼻梁,把眼眶的眼泪强行压下去,他的老婆死后,他异常孤独,极度害怕一个人的日子,
&esp;&esp;老赵对他那么好,这个世界上没有许海生
&esp;&esp;“叩叩叩!”
&esp;&esp;“谁?”
&esp;&esp;落针可闻的廉价宾馆房间里,许海生正狼狈不堪的吞着泡面,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让他肌肉迅速紧绷。
&esp;&esp;虽然此刻害怕的呼吸困难,但他依然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抄起桌上的烟灰缸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贴着墙面站好,再次小声询问。
&esp;&esp;“谁?”
&esp;&esp;“许先生,是你吗?”
&esp;&esp;门外的声音是陌生的,冷静的,凭他浑厚的嗓音就知道一定是个alpha,许生海攥紧了手中的烟灰缸,冷汗已经布满额头。
&esp;&esp;他只是一个被挖掉腺体的残疾oga,长久的奔波和逃跑更是耗尽了体力,根本没有办法和任何一个人拼力气打架。
&esp;&esp;怎么办?要开门吗?开门就是死,他不敢。
&esp;&esp;安静了好一会,在他以为门外的人走了的时候突然传来更可怕的声音,是磁卡刷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