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瑜眼神冷冽,端起桌上的粥碗狠狠朝宋珩的头顶扣了上去!
红豆汤顺着一脸横肉往下淌,流经之处都还冒着热气。本就红疹遍布的脸上挂着红汤,甚是狼狈。
“啊——”
宋珩愣是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烫,手里藤条一松,原地转圈跳脚。
院里的人像是被雷劈了惊在原地。
搁以前,二小姐早就哭着跑去求夫人做主,反倒被数落一顿。
渐渐地也不去求了,只有跑出去躲着哭,由着少爷把屋子作践一通撒了气后再回来。跑得慢了,可真的是会挂彩的。
怎么在宫里转一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宋知瑜扶起小宛查看下伤势,索性并无大碍。扭头朝院中众人喝到:“看够了吗?还不去禀报老爷!”
宋修远才斥责完宋知瑜,在家忐忑不安候着,害怕随时有降罪的旨意传下来。
忽又听到二小姐把少爷打了!气得喊打喊杀要人把宋知瑜绑到前厅问罪!
二小姐热粥暴扣少爷的事迹,一盏茶的功夫传遍府里。众人哪敢轻举妄动?
宋知瑜倒也配合,不用人请自己便怒气冲冲直奔前厅而来。
宋珩连呼带喘将将跟上,脸上的热汤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宋修远一见心疼不已,手哆嗦着指向宋知瑜正要发作。
“父亲可知,今日我宋家上下百余口人命悬一线!”
宋知瑜横眉冷对一声质问,把宋修远震懵了,竟忘了指责。
“贱人,你恶人先告状!”宋珩又气又急,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三抖。
宋知瑜喝退下人,这才把宋珩如何在芷园撒泼一五一十说出。
尤其说到宋珩那句“你是如何在宫里毁我名声”时,只见宋修远脸色陡然一沉!
“父亲,擢选是兄长考的。无论试卷名字或是圣上宣召,都清清楚楚点明‘宋珩’二字。若兄长再有妄言,今日泼出的是热粥,明日落下的兴许就是虎头铡了。”
霎时死寂片刻,宋知瑜眼睁睁看着宋修远的神情从疑惑到震怒转而惶恐!
身处高位,最是清楚低调慎行的重要。就算是自家府宅,也不是密不透风。一着不慎,就是欺君抄家的下场。
宋修远脊背骤凉,霎时冒出一身的冷汗!
宋珩也被吓得些许胆怯,转念想,肯定是这死丫头耸人听闻借机逃脱罪责。
越发恼怒,梗着脖子骂道:“你个废物还想吓唬我?你做的好事白让我担恶名……”说着,扬起巴掌就要打。
“啪!”
一声脆响!宋珩的脸上顿时浮现清晰的红色掌痕。
“嫌命长就叫得再响些!全家都陪着送死才甘心吗?”宋修远显然后怕不已,压低了声音狠狠训斥。
宋珩满脸的不可置信,从小到大自己还没挨过这么重的责罚。
“父亲,慎重起见,兄长近日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待擢选之事渐渐淡出视线,才算真的翻篇了。”
宋珩震惊的眼神转而怨愤,知道这是宋知瑜故意膈应自己,咬牙切齿道:“贱坯子,咱们走着瞧。一个庶女,你还能翻天不成?”
宋修远指挥着下人把少爷送回房,严加看管,不得外出。
宋知瑜面上不显,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转而又被宋修远的话激得心头一沉。
“过府探望的拜帖已送去崔宅,明日便随你母亲前去。”宋修远沉声命令道,忽而语气更重,“到时务必谨言慎行,这次丢的可是自己的脸!”
宋知瑜知道,他虽忍痛罚了宋珩,心中终究不忍,更是因此迁怒自己。
懒得再去分辩,横竖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出了前厅,主仆二人慢悠悠往芷园走。
路过所见的仆从,均是小心打量着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眼神中不乏惊奇和畏惧。
小宛也跟着挺直腰背,连少爷都讨不到好,看他们谁还敢小瞧芷园。下一秒,又忽然为自家小姐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