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行人气势汹汹的冲进周信的家,在他床上把他给抓到了。当时周信瑟缩在被子里,脸色发白,满脸畏惧,一个劲儿的打哆嗦。王十六掀开被子一看,眼睛顿时一缩:周信满手都是血!
&esp;&esp;这还不能说明周信是凶手?
&esp;&esp;于是大伙儿把周信给抓了起来,又通知了衙役——北京城是有宵禁的,在各个路口都有栅栏,防止人夜间四处走动。栅栏后头有卡房,里头有衙役守着。
&esp;&esp;等到天亮,大伙儿抓着周信,一纸诉状把他给告到了顺天府,把人也直接给带来了。
&esp;&esp;这个案子便到了董推官这儿来了,正好当时顺天府知府大人不在,于是这个案子就董推官主审了。
&esp;&esp;案子审的很快,在董鸣长看来,那周信满手鲜血,而恰好,在现场,也发现了两个血手印,跟周信的竟然能对的上。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而且还有周围邻里作证,都说瞧着素日里周信确实是勾引杨氏。
&esp;&esp;于是,董鸣长认定了人是周信所杀。
&esp;&esp;“审了两日,那周信便招了。”董鸣长喝了口茶水,轻描淡写道。
&esp;&esp;他说的轻巧,但闻安臣却能猜到其中血腥残忍之处,大明朝审案,有几个不用刑具的?想来,董鸣长也是对那叫周信的巨商一番严刑拷打,那周信家财千万,素日里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这等苦?只怕熬不了多久,也就招了。甭管是不是他杀的,他也都承认了。
&esp;&esp;既然现在出现了变数,那么说明,人还真未必是他杀的,其中说不定会有隐情。
&esp;&esp;“这周信招了之后,本官便写了公文,行文刑部,将他下狱看着,来年秋后问斩。周信有一子,名为周仪。在周信招后的苏家胡同
&esp;&esp;在董鸣长看来,六公子这就是在胡闹,而且手伸的有点儿太长了。
&esp;&esp;在他看来,张静修手伸得这么长,并不是一件好事。
&esp;&esp;其主要原因就是:张静修虽然是张相爷家的公子,身份地位超然,但他还没有中进土,更不是官身,照理来说,他这么做,是根本没有资格的。董鸣长素来小心谨慎,张居正非常看重他,他向来也是非常注意维护张居正的权威和利益。而现在,以他的角度看,张静修的做法只是在给张相爷添麻烦,没有任何好处。就像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过是区区秦州小地方过来的一个小小刑房司吏,对破案子能有什么帮助?济得了什么事?
&esp;&esp;这句话其实也是个陷阱,说是要给张静修一个面子,但如果闻安臣听了他这句话之后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他可以直接借着这个由头,把闻安臣给踢出去。
&esp;&esp;却没想到,闻安臣听完之后,沉思片刻,道:“在下初来乍到,对什么都不大熟悉,虽说看了两份状子,但却依旧是对案情两眼一抹黑。不知其中内情,在下也不敢乱说什么?现下只希望董大人能让在下能四处走走瞧瞧,在下想请董大人允许在下前去牢中看一看周信,不知可否?”
&esp;&esp;董鸣长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厮倒是不轻浮孟浪,也不乱说话,想来应该是不会惹什么麻烦的。”
&esp;&esp;他点了点头,道:“你想去那儿看看,倒也并无不可。”
&esp;&esp;说罢,刷刷刷,提笔写了张手条,递给闻安臣:“凭着本官这手条,你可以随意出入顺天府大牢。”
&esp;&esp;“如此便多谢大人了。”
&esp;&esp;闻安臣站起身来,躬腰行礼。
&esp;&esp;张静修方才被董鸣长阴阳怪气儿,不软不硬的给顶了几句,这会儿心里老大不舒服。既然把闻安臣介绍到了,董鸣长也给了权限,便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董鸣长也不留他们,只是把两人送了出去。
&esp;&esp;两人一路往顺天府衙外面走,张静修向闻安臣抱怨道:“这董鸣长,亏他还是父亲的学生,就这般对我,在你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也就是你,若是别人岂不是把我瞧扁了?”
&esp;&esp;闻安臣笑了笑,道:“我瞧着,这董大人倒也是一片好心。只怕他是怕你这么做会给令尊惹来什么祸端?”
&esp;&esp;“海!”张静修嗨了一声:“他心里怎么想,其实我知道,不过他们这些人呀,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只会四处惹祸。”
&esp;&esp;他顿了顿,看着闻安臣,沉声道:“折柳,这一次你可一定要给我争口气啊!最好是案子他们都破不了,结果就让你给破了,我瞧瞧以后他们还敢不敢再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