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晚凶恶的目光中,他突然用力把她按在他的肩膀上。
他对不断挣扎的舒晚说:“别动,只要一分钟就好。”
后面的语气,由痞气邪气突然转为请求,甚至温柔得有些不真实。
舒晚疑心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那个阴森嚣张又残忍变态的莫少泽吗?
过了很久,也许已经不止一分钟。
莫少泽明白,哪怕再留恋,她仍然是别人的女人。
所有与美好有关的事物,终究都不会属于他。
只是,在这浅浅的水滩上,他浸在冰凉的水里,内心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舒晚没有拒绝他,任由他这么抱着。
这也许已经是他人生里,最后的温暖了。
真的已经足够了。
能够在临死之前,尝一下人间的温暖,也算是值了。
舒晚终于忍不住去推他。
莫少泽说:“舒晚,我杀过你,但也救过你。我们所有的恩怨,能不能就这样打住。以后,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
舒晚警惕地看着他。
今天的他实在是反常过头了。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舒晚皱眉问。
那种邪气冰冷的笑容又回到他脸上,“舒晚,对于一个将死的人,你这样的态度实在太伤人了。”
舒晚心里疑惑更重:“你什么意思?”
莫少泽看了看僵硬的右腿,那上面正有一根树枝,以古怪的姿勢,扎在靠近膝盖的位置上面。
他毫不在意地说:“刚刚掉下来的时候,被一根利枝刺伤了,我现在痛得有点受不了呢。”
其实,已经痛入了骨髓,只是他意志坚忍,才没有立即又痛晕过去。
舒晚冷冷地说:“不过是受点伤,怎么可能就会死?”
莫少泽伤心地说:“真是没良心啊舒晚,我是为了救你,才会受伤的。”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舒晚实在是受不了。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陆地,不甘不愿地问:“你能不能站起来?我们先上去,老泡在这水里,没死也早晚得冻死。”
此时虽然才接近夏天的尾巴,气温其实不算太低。
但深山密林的,温度本来就比城市中心的温度要低上好几度。加上长时间泡在水里,身上的确已经冷得有些僵硬了。
莫少泽摇摇头,说:“舒晚,我就不用上去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也恨我,但我拜托你,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给我个痛快。给我来一刀,让我痛快地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