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号手术室!”志愿者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手术室。
“他伤得重吗?”我抬头看了看手术室上面亮着的红灯,心里越发地不安起来。
志愿者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答:“还挺严重的,四肢都被烧伤了,背后插进了一块碎玻璃,造成了大量的出血,还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周围的嘈杂声我也完全听不到了。
时间似乎回到了我与许一帆在电话里调侃的时候……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当初我没有找他帮忙调查监控的事,许一帆也就不会回来……都怪我,都怪我!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紧紧地攥紧了许一帆的手机,眼泪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
我感觉到一只大手正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我知道那是宁仲言,突然觉得心好空,我下意识地依靠在了宁仲言的肩膀上,双眼死死地盯着手术室。
“许一帆,你千万别死,别死啊……”
就在这时,旁边两个手术室的灯灭了,手术室的门隙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钻出两个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黑炭人。
他们似乎有些茫然,抬头看了看四周,也不理会外面等待的人,慢慢地踱着步离开了。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倒吸了一口凉气。
显然,那些都是死在手术台上的人抽离出来的魂魄,接连两台的手术都失败了,我也越发紧张起来,几乎有些不敢再看二号手术室的灯。
“梁悠悠,你别太担心了!你看,许一帆的手机都完好无损,他的伤肯定没那么严重……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先通知下他的家里人,让他们过来帮忙照顾!”宁仲言似乎有意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语气很轻地说道。
我呆呆地望着二号手术室,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慢拿出许一帆的手机,可手却哆嗦得十分厉害,也不知道按到哪儿去了,居然点开了手机里的视频。
看到视频里的画面,我一下子愣住了。
很明显,那是许一帆对着监控翻拍的画面。
视频里的时间,正是姚安琪遇害的当天,而画面里,一个高挑清瘦的女人,正在跟公寓门口的安保争论着什么,吵了没一会儿,她回了一下头,虽然画面有些不清晰,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女人正是姚安琪!
只见她跟安保吵了没几句,就气呼呼地冲回到自己的汽车里,汽车缓缓启动,她似乎正准备离开这儿。
突然,汽车前冒出来一个很娇小的身影,姚安琪的车停下了,还摇下了车窗。
那个身影慢慢走到主驾旁边,似乎在跟姚安琪说着什么。
纯白色的蓬蓬裙,手里还抱着一只小狗……那不就是我碰见两次的那个小女孩吗?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随后就变成了黑屏。
为什么那个女孩会出现在监控里?她跟姚安琪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想到女孩说的那些话,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宁仲言,她说过如果我再查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卷进来……她是否指的就是许一帆?”
“不一定!”宁仲言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只是想单纯地杀死许一帆,不可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维多利亚公寓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怕这次的爆炸事件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二号手术室的灯灭了,我心一紧,立马冲了过去。
大门打开,许一帆被护士推了出来,他紧闭着双眼,脸上并没有受伤,可是脖子以下的部分,却全都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看得我心都快碎了。
“医生,他怎么样了?”我语带颤抖地问道。
医生取下了口罩,轻声说道:“病人的状况还算好,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四肢和躯干大多数呈深二度烧伤,恐怕以后只能靠植皮来维系表面的肌肤!”
“植,植皮?”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愣住了。
那就意味着,他身上的烧伤一辈子也好不了,只能带着疤痕来度过这一生……梁悠悠,你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心痛已然无法自已,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许一帆还在昏迷着,我陪着他来到病房,又安顿好了其他事情,整个人犹如虚脱了一般,靠着墙壁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医生刚才所说的话反复在我耳边响起,和许一帆说他马上就回来的话语交织在了一起,就像是一股可怕的电波一样,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大脑。
“悠悠,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宁仲言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语气格外的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