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天下最残忍狠毒的刑罚工具都在手中过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蚀媚”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味蛊毒,一旦种入人的身体,那人就会被蛊毒控制,身体整日欲火焚烧,而这蛊毒并非是得到缓解,而是越发骚动,而被蛊植入的人,就成了一个工具,直到死为止。
最痛苦的是,那人的神智是清醒的,只是无法控制身体,无论是男是女,来者不拒。
“她给夏木槿种的,是蛊母。”夏木樨绝望的眼神遥望着,没有距离,显然他是想起了什么。
“不!”我低吼着,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震开。
我该庆幸这后院,只有他一个人住吗?我该笑,此刻我可以肆意发泄吗?
不,没有任何方法能发泄我此刻心底的痛!
我的齿咬着唇,腥味弥漫了我的口,粘稠的血从唇上淌下,指甲嵌入掌心中,只觉得侵入,完全察觉不到痛。
眼前,无限放大的,只有夏木槿的笑。
月下的笑,雪中的笑,温柔如暖阳的笑,轻轻抚过我脸颊的手指,带着薄薄的茧,也是温柔的。
“蚀媚”的蛊母的可怕之处在于,当宿主的身体不能支撑**的需索,它会暂且蛰伏,直到宿主的身体稍微恢复,便再度发作。
“他……在……哪?”痛,已然麻木。
夏木樨木然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她让人把夏木槿丢入军营,三年了,他一定死了,否则那对他太残忍。”
军营!
我的手撑上墙面,手指深深插入墙中,掌心的血印在墙上,顺着白色缓缓流下。
军营中几乎都是饥不择食的士兵,我根本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那样的情况,他绝不会允许自己活着的,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他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地扑向梳妆台,从妆盒最下面一层,掏出一个小小的绣囊,朝我伸出手,“我最后一次见他,他说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求我他日若有机会离开,将这东西抛入‘西雪峰’的悬崖之下。”
“西雪峰”悬崖,正是我坠下的那个地方。
绣囊是青色的,一如他那天青色的衣袍,是他喜爱的颜色。
我伸出手,粘稠的血沾满掌心,我愣了愣,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才小心地伸了出去。
入手柔软,轻飘飘地象是没有重量。
手指探入袋中,指尖触碰到的,柔软团着。
思绪飘摇,仿若隔世。
“夏木槿,我想要个定情信物,你给我什么?”
“下次我藏在绣囊中,你自己看。”
一缕青丝,系一生情,将情许了,便将骨肉交予。
绣囊入怀,我抬眼面前的夏木樨,“你们夏家有你们追求的荣华富贵,从今天起,夏木槿就是我的丈夫,灵位入我家,与你们夏家再无瓜葛,我再做什么,你也别干涉,否则我一样杀你。”
在他愣愣的目光中,我飞掠出门,冲着正殿而去。
此刻,没有人能浇灭我心头的愤恨怒火,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宇文佩兰,为我,为木槿报仇!
脚尖才落松枝,剑出半鞘。
远远的声音传来,“‘泽兰’国国师容成凤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