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掌中起舞,今有灯上翩跹。
一层纱衣,被灯光投射出了完美的身形,扭转间,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呼吸不能。
那腿弯间的长发,随着身形摇曳,诱人捧起,轻嗅。
身体猛地转起,薄薄的纱衣飞旋,本该是所有风景俱露,那荷叶灯的火,却因为人带起的风声,猛的黯淡了下去。
看不清啊,什么都看不清。
厅中人,齐刷刷的叹息,纱帐中,传出一声轻笑。
轻的象树叶飘落水中时的小涟漪,轻的如廊下水滴摇摇欲坠后的溅落,勾了人的心,酥了人的骨,夺了人的魂。
无数人在感慨,唯独我在愤怒。
手指抠在栏杆上,指甲划过木头,咔咔地响。
该死的容成凤衣,我说过什么,不准在人前跳“天魔舞”,他当耳边风吗?
更主要的是,我发觉,两侧的灯火在一盏盏地燃起,整个大厅也渐渐明亮了起来。
他还在舞着,似乎没有察觉。
腿一踢,风吹起了纱帐,粉纱飞起,我的心口又是一紧。
一旁的小厮完全没有察觉我杀人般的眼光,擦着打火石,继续燃着灯光。
容成凤衣飞快地旋着,身上的袍子整个飞了起来,身边的纱帐也飞了起来,灯……也燃了起来。
手中劲气弹出,一排油灯瞬间打灭,我猛扑上去,搂住那个人,跃回楼中。
“砰!”
重重的声音,是我关门砸出来的声音,那个魅惑的人影,被我甩手抛进了床榻中,正含着媚色。挑着眼眸,笑望着我。
那双狐狸眼扬的高高的,这种眼睛最杀伤人的地方,就是每当他眯起眼睛的时候,都似乎是在笑,任谁都无法在这样的笑容和魅惑中动怒,任谁对上一双这样的眸光,都会被吸引沉溺进去。
“你干什么?”
和着那柔波春水的眼眸,**蚀骨。
他手指撑在脸颊边,插入发里,发丝从他指尖流泻下,铺满枕畔,“我将这家管的可好,能让妻主满意否?”
管当然管的好,可是……
“以你的能力,何时需要亲自上阵去赚银子了?”我欺近他,将他困在我的双臂间。
他抬着脸,象极了索吻的样子,“你的梦想不是将叙情馆开遍六国吗,拿皇家的银子不算本事,我就只好帮你多赚点,这样才能壮大你的‘百草堂’呀。”
多么贴心的丈夫啊,多么为妻主着想的夫君啊,我是不是该感动的掬一把鼻涕,以示我被打动了?
“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与他面对面,近到彼此的呼吸能吹动对方的发丝,“气我久滞不归,气‘青云楼’传来的书信,不然你何必让人燃灯,赌气让那群人看你?”
与沈寒莳当场发怒相比,容成凤衣才更让人头疼。
我宁可被拍成蟑螂饼,也不愿意自己的男人被人看个过瘾,还在台下叫好,他是“泽兰”的凤后,被人看到脸可怎么办?
果然,容成凤衣那双狐狸眼眯着狡黠的弧光,“和青篱的欢情小聚如何,可舍得归来吗?”
我就知道,又是这几个字惹的祸,那个叫“巫迷”的家伙,老娘算是记住你了!
我努力地解释着,“那是错、错字了。”
妈的,这个理由简直连我自己都不信了,可它偏偏就是真正的理由。
“错字了,就没有欢情小聚了?”凤衣的心思,永远都是那么敏锐,戳的我鲜血滴答,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