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来一夜,却不能美美地睡上一觉,身为帝王居然还要亲力亲为帮人家找儿子,想想我都悲催。
凤衣有命,不敢不从。他心有芥蒂,我只好将功补过。
对凤衣我是亏欠的,也就会纵容他,顺从他,这种讨好难免有些弥补的心态,也就是俗称的做贼心虚啊。
“德义票号”是“泽兰”境内最大的钱庄,也是字号最硬的钱庄,每日前来兑银子的人川流不息,我在门前不远处的小摊上不过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看到十几个人进进出出。
我戴着斗笠,悠闲地叫了一笼小笼包,一碗粥,看似无心而懒散,实则全身的气息都锁定在那个门口徘徊的女人身上。
萧慕时脚尖搓着地,不一会又背着手踱步,再不就是抬头望望天看看时辰,心里的焦躁可想而知。
“哎呀。”我的身边传来一道细嫩嫩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眼角撇过,身边是一个纤瘦的少年,夏日里带着大大的草帽,草帽前挡了块手绢,这样的遮掩下,我只看到苍白的肌肤,还有鼓鼓的犹如松鼠似的脸颊。
他的手捂着唇,偷眼看着我。
我低头,发现自己面前的小笼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少了两个,他面前那一笼倒是完整的十个小包子,热腾腾的冒着气。
联系他那可疑的脸颊,我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他偷偷摸摸地夹上自己面前的小笼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到我的笼屉里,两个。
放完以后,他偷偷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嘻嘻笑了声。
这娃,傻的可爱,以为放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吗?
我忍不住地笑了,听到我的笑声,那苍白的脸颊诡异地飘起了红色。
“对、对不起。”很干净的声音,“我、我不是故意的。”
讷讷的,不安。
我莞尔,“没关系。”
很纯良的性格,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透明无害的,只是……
“姐姐是好人。”他的声音跳跃着,心情不错。
不计较他吃错了包子而已,就算是好人了?我这辈子似乎还没被人说过好人呢。
“姐姐。”他小小心心地喊了我一句,声音怯怯的。
我没有应他,他也不敢再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牙齿咬着唇,不断地用齿刮着唇。
一个小白兔似的男子,亦或者是男孩。
“什么?”
我开口的瞬间,他刮着唇着动作停止了,还是咬着唇,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能、能不能。”他迟疑着,又偷偷看了眼我,“能不能告诉我哪里有卖糖人的?”
后面一句话说的飞快,大概在心里想了好久,实在憋不住了才问出口,大约平日里不太与人交谈,有些胆怯,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糖人?”我看看头顶的烈日,不由笑了,“现在是夏秋季节,没有捏糖人的,会化的,只有冬天才有。”
“哦……”他的声音拉的长长,闷闷的,了无生气地应了声,“谢谢姐姐。”
“你没见过糖人?”一般人家的孩子都知道,糖人只有冬日里才有,他竟连这个也不知道?
他摇摇头,垂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姨从来不让我出门,我只听说过糖人,从来没见过。”
不过也就失落了这一下下,转而就抬起了头,“谢谢姐姐,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