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沈寒莳问我。
我大奇,“你没看过?”
“容成凤衣给你的东西,我怎么会看?”他冷冷地笑了声,“他说,我如此大肆出使,若你在我出使的路上,定然会来看看我,说那时候让我将这封信给你。”
我哦了声,朝他伸出手,“火折子有吗?”
他丢给我,被随手扬起火折子,将信点燃,“凤衣让我随你去‘白蔻’。”
沈寒莳呵呵一笑,“他倒清楚我的想法,只要你来了,我就不会放你走。”
我含笑点头,“看来,我真的不用回去了。”
我没有告诉他,凤衣的信上有另外一个交代,一个让我无语、沈寒莳跳脚的交代。不敢让沈寒莳看到,唯有毁了信。
“那又如何?”他撇了下嘴,“即便你跟着我在一起,只怕陪的人也不是我,我知道你更想亲近谁的。”
这刀子嘴,一句句戳的我难受。
“木槿为何会在你的队伍中?”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答案,只好问他。
“他自己说要回‘白蔻’,我怎么知道原因?”
是气我丢下他不管,还是恨我长久不归,原本答应过在“泽兰”与我相守的人,为什么突然选择回“白蔻”,如果不是这次意外相逢,我是不是又要和他擦肩而过了?
忐忑的我一路心不在焉,直到站在木槿的房门前,还是不敢敲门。
我亏欠他太多,多到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去想,他是对我失望了吗?失望到宁可放弃我,选择回到“白蔻”了吗?
窗边映出他的身影,还有轻柔的脚步声,我定定地看着,看他靠近窗边,又看他离开窗边,听到了他斟茶的声音,听到了他摆放碗筷的声音。
几次鼓起勇气,手到了门边,又缩了回来。
真是,丢人!
脚步声朝着门边靠近、靠近,在我面前拉开,露出了木槿那张秀美的容颜,被身后的烛光映着,说不出的暖。
“为什么不进来?”他温柔的声音入耳,我心头涩涩,不知道怎么迈出的脚步,不知道怎么进的屋,然后站在了门边,发呆。
视线随着他动而动,不敢放过他的每一寸。不得不赞叹七叶的医术,我看不到一点伤痕,最上等的羊脂玉,没有任何瑕疵。
活生生的木槿,不是那个佝偻着背的丑人,不是那个满面疮疤肿胀难看的容颜,轻快的脚步也不复沉重之态。
“关门。”他一声命令,我才恍然醒来,反手关上了门。
他站在桌边,“你喝了酒,我为你泡了茶,可好?”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好。”
“方才你说没吃饱,我也未食,一同可好?”与我的傻呆相比,他自然的多。
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腿,我默默地在桌边坐下,看他执起茶盏送到我的手中,看他轻巧的夹起菜,为我布菜。
思念就像便秘,明明涨的满满就是出不了口。
当他筷子夹着的菜放到我面前的碗中,我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柔地取下他手中的筷子放到一旁,翻转他的掌心。
没有利刃的痕迹,看不到那些细细碎碎斑驳的伤,刚才那个轻巧的拈筷动作,似乎他筋脉的伤也好了。
我的手搭上他的脉门,感觉到的是一下下有力的跳动,没有沉疴,没有凝滞,也有阻塞,顺畅而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