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爹咳嗽着,夏大娘赶紧替他拍抚着,木槿一脸担忧,“吟,今夜我想留下。”
“我陪你。”我答应着他,“那边什么都制备齐全了,明日叫辆车来,直接人过去就好,什么都不用带了。”
“不行啊,衣服总要带吧。”
“新的已经买好了。”
“我穿惯了,舍不得。”
“那便带着吧。”
“锅我用顺手了,也要带着。”
“有下人伺候,不用您动手。”
“还是带着吧,还有这椅子,我坐习惯了。”
我看着眼前四角不平,明显已有了不少年岁的木凳,表情扭曲。
“还有这桌子,不用他吃饭我不香。”
“还有,还有,那大箱子可是我当年的陪嫁,本来说给木槿做陪嫁用的,一定要带上。”
我看着那个古老的樟木箱子,抿唇。被木槿瞪了。
我听着两人讨论着带什么,最后发现,他们没有一样舍得的,看来我只带人不带东西的目的是达不到了。
“媳妇啊。”夏大娘面有难色地看我,“门前那口缸车里能不能放下?我想着还能装水,舍不得。”
我看着门前那口巨大的水缸,边沿斑驳破烂,大大小小数十个口子,只怕除了装水,连腌咸菜都封不紧。
我笑着开口,“行,没问题。车装不下我就雇人抬去,不就几十两银子的事吗?”
“几十两银子!?”夏大娘惊呼,“这缸连两钱都不值,不要了不要了。”
“哎呀。”夏老爹一声惊呼,“我的鸡,这十几只鸡可是我辛苦喂养大的,不能抛下啊。”
我脑海中顿时出现一幅画面,一车人外加十几只鸡伴随着破破烂烂的家具,叮叮当当地去新家。
脑门有些轻痛!
“爹、娘。”我喊着他们,“我想你们在这也住了几十年了,邻居必也是有感情的,鸡不如送给他们,这些家里的物件,若他们合适也留给他们如何?”
两人连连点头,夏大娘立即起身,“对、对,我家木槿回来了,我可要告诉李婶赵家姐姐去。”
“我也去,我也去。”夏老爹急切地起身,也顾不得自己咳嗽,就往门外行。
木槿偏着脑袋看我,似嗔似笑,“你是不是故意的,嘲笑他们小气?”
“哪敢。”我坏笑着,双手圈上他的腰身,“他们与你一样,长情。”
若不是这样的爹娘,又怎么会有善良的木槿;若不是他们的质朴,也不会有木槿的温柔;若不是他们的坚韧,也不会等待的木槿。
“为什么故意瞒着我不说?”
我老神在在,“你指房契的事?”
他轻声哼着,一副让我老实交代的表情,
“我若说明日我还包了‘松风楼’,办一场迁宅宴,你会不会宽大处理,饶了我?”
“这又是为何?”
我贴着他的小腹,由他的温暖包裹着自己,“我只是想让人都知道,夏木槿没有嫁错人,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也不希望你为人诟病说连八抬大轿都乘过就跟人走了。”
他抚着我的发,“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