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大。大。是。是。水。啊。啊。啊。。”里面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是董老师的声音,她说话怎么变了?”“孩子王”在申帅耳边奇怪道。
申帅知道“孩子王”心急,侧身让过男孩,一迈步进了房间。
木房子很大,大概有八十平方米的面积,木板很厚很结实,结合的很密很牢固,让屋内变得很是温暖,也可以看出山民对“孩子王”夫妇的真情实意。
屋内点了两盏煤油灯,其中,外面过道的木凳上有一盏煤油灯,过道两旁是两排地铺,大约二十多个孩子挤在被窝里,手里都着捧着一本书,见来了陌生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盯着申帅。最里面还有一盏煤油灯,放在了灶台上,灶台的一半放了块木板,上面放着一摞作业本,灶台旁是张破旧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人,穿了件发白的军大衣,如果不是头发稍长,申帅还真不知道那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董老师。。。”“孩子王”在申帅耳边失声叫道,但却激动的说不下去了。
申帅明白了轮椅上的人就是“孩子王”爱人董丽清,赶紧自我介绍道:“董老师,你好,我叫申帅,是方小民老师的朋友。”
“啊。。。”
屋内突然静默下来,轮椅上的人停顿了一下,身体剧烈地晃动着,手臂不协调地比划着什么,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阿巴。阿巴。。。”
“董老师是怎么了?怎么失语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孩子王”在申帅耳边吃惊道。
申帅也没料到,方小民的爱人会是这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正在申帅不知所措时,开门的那个男孩给他搬了个凳子:“你认识方老师啊,你请坐。”
“阿巴。阿巴。。。”轮椅上的人继续说着什么。
“董老师问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怎么认识的方老师?”小男孩翻译道。
“我叫申帅,从豫州过来的,以前和方老师在豫州一起做过工认识的。我是到新疆办事,但车子坏到白头山的高速路边了,一时走不了,也没有吃饭的地方,我就想起方老师曾对我说过,他的家也在这,方老师告诉我,在白头山只要提他名字就会有山民接待,所以,我就顺着山路摸了过来。”申帅按“孩子王”教的话复述了一遍。
“阿巴。阿巴。。。”轮椅上的人似乎有点激动。
“前年董老师得知方老师遇难后,突然得了轻度中风,今年她的病情越来越重,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到方老师,你还是和董老师聊点别的吧。”小男孩轻声地对申帅请求道。
小男孩一看就是屋里孩子中最年长的,他懂事地提醒着申帅,又去督促其他孩子看书,像个小大人似的,俨然就是这房间的小主事。
“啊,对了,我刚才上山时,打死了一只狼,我也没给董老师拿什么,就把它给扛了过来。”申帅反应也快,赶紧把话题扯到了狼身上。
果然,申帅这么一说,顿时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他们纷纷从被窝里爬起,提拉着鞋就往屋外跑去。
山里孩子胆大,几个小男孩找到狼,兴奋地拖回了木屋。
“乖乖,这个狼这么大,一定是个狼王。”一个男孩肯定地说道。
“我们明天会不会吃它?”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问道。
“狼肉我吃过,比黄鼠狼的肉还好吃。。。”
“噢,明天有狼肉吃喽。。。”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年纪大点的男孩帮着董老师把轮椅往过道处推了推,申帅这才看清董老师的面目,那是一张苍老还有点脏的脸,头发花白,嘴是歪的,右脸有点肿,皮肤粗糙的像哈密瓜的皮一样。她右手抓。住轮椅唯一的扶手,左手似乎有点萎。缩,向内弯曲,像鸡爪子似的来回摆动。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董老师歪着头看着申帅。
“董老师是在替你担心,她问你有没有被伤着?”男孩替董老师翻译道。
“我会武功,区区一条狼怎么会伤了我,遇见我是它的不幸。”申帅想让气氛轻松些,故意开玩笑道。
“啊,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