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笙并不担心卫承背后的实力,毕竟就这两天的观察,以及刚才他对自己的了解,怎么想他对这场皇权争夺,是有着相当强的把握,若将这皇权争夺比作一场游戏,那么相比起其他玩家来说,卫承的实力至少是毫不逊色的。
所以她担心的,是自己协助他登上帝位后,对方是否会兑现承诺。
这是一场赌局,她如果赌错了,最差的情况是什么,就是替人打工以后没有被支付报酬,相当于替人白打工,而且还让自己国家处于更危险的景况,而自己也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那么如果自己赌对了,那又能得到什么?首先,她能达到此行最大的目的,将南靖和通敌的罪证拿到手,其次,她还可以让两个交恶的国家化干戈为玉帛,化解南穆国被二打一的局面,而西璃国也会因没有理由而停止对南穆国的进攻,这样一来三国之乱就会暂时平息,这其中,能减少多少的生灵涂炭。
毕竟别看凤云笙把燕国打得那么爽,好像杀了他们不少人,但北燕国是真正好战的民族,人家的男儿在十六岁时都会骑马射箭,骑射功夫是三国之首,而且他们不仅男人尚武,女人也一样精通骑射。
另外还有他们的牧民,别看人家平时是放牧的,个个放下牧草都是可以上马打仗的人,所以说十八年前的三国之乱,北燕国也是靠这点才得以保存自身,没有被南穆国吞并。
而且,如果能平息了这一场纷争,那就意味着她不用和楼异为敌,端木珣也不用和楼异为敌。
再想想这两种结果的可能性有多大,凤云笙觉得是五五开,即从概率上,两者的机会是均等的。
这一次的赌局,风险和收益果然是成正比的,但这仅仅是在自己毫无作为的情况下的风险和收益比。
凤云笙又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她决定要赌一次,如果在赌局进行中发现有任何问题,她在那时候考虑抽身也不迟。
“你要我答应你也可以,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请说。”
“第一,立字据,将你所答应我的条件都白纸黑字的写好签字画押,与此相应的,我所答应你的内容也会写在字据上,并且签字画押,这份字据一式两份,分别交由你给我保管。”
“这个条款很公平,我可以接受。”如果凤云笙只是要他单方面立字据,他是断然不会接受的,但这份字据是双方的,所以这就变成了一种协定,这个他可以接受。
“第二,在我协助你的期间,需要你给予我一切我所需要的合理的帮助,我会在你需要我协助的时候替你行动,但除此以外,我拥有绝对的自由。”
“这个自然,从立下字据的那刻起,将军与卫某便是同盟的关系,而卫某也会对将军的身份保密。”
卫承顿了顿,“对了,卫某还没与将军说起,将军的身份,如今只有卫某一人得知,即便是卫某其他的同盟或者心腹也并不知晓。”
卫承后面句话的真假凤云笙不清楚,但凤云笙把对方的弦外之音听出来了,那就是如果日后自己对他其他的同盟或者他下属的身份感到好奇的时候,对方就有借口拒绝告诉自己了。
果然卫承是适合当帝王的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藏了玄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凤云笙只觉得累,毕竟她只是聪明,却不是一个心机重的人,不像南靖和他们,自幼就已经习惯了那种天天与戴着面具的人周旋,自然也就习惯,不会觉得累了。
而她,前世与人打交道最多的事就是杀人,而今生,她即便大夫人他们针对她,但那也是搁在脸上的针对,最多就是耍点小聪明,在过去的十八年里,她很庆幸自己不用过着那种算计的生活。
凤云笙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第三,立了字据后,你必须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此行的目的,还有如何拿到南靖和通敌叛国的证据。”
凤云笙知道要问出卫承的身份,眼下是不太可能的,而他所坚决隐瞒的身份,这背地里一定还有很多令自己意外的事情。
但是她不会去问,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毕竟对方和自己一样,对自己并不是很信任。
或者说,就算是他的心腹,像这样隐秘的事,他也只会选择隐瞒。
而他的身份如何,他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这倒不是眼下最着急知道的,但上面那三个问题,却是她必须知道的。
卫承略一沉吟:“卫某可以告诉将军是如何得知将军的身份,但其余两个,请恕卫某不能作答。不过还请将军放心,卫某是绝对不会加害将军,也一定会信守承诺,待事成之后将将军所要的东西拱手奉上。”
“口说无凭,若我连你是如何得知我的那些事情都不知道,连你是否有能力拿到南靖和通敌叛国的证据都不知道,那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我们立了字据。”
“在守承诺的人面前,那是字据,但在不守承诺的人面前,那不过是一张白纸。”凤云笙毫不客气地道。
卫承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将军对卫某还是很不信任。”
“本来我们就没认识多久,谈何信任,更何况就目而言我们还能算是敌人,而你的身份与行事又如此神秘,我要就此相信你,你不是更该疑心?”凤云笙反问道。
卫承的眼里露出一丝赞赏:“将军果然是个坦荡率直的君子,卫某最喜欢结交像将军这样聪明坦荡的人。诚如将军所言,将军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作为诚意的体现,卫某答应将军的要求。”
“既然卫老板如此慷慨,那凌玉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卫老板。”
“卫某当不起将军这声卫老板,若将军不嫌弃,可以叫卫某一声阿承。”卫承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卫某能得将军相助,实在是卫某之幸。”
阿承?凤云笙觉得这个称呼对于刚认识的人来说太过亲密,她可叫不出口:“阿承我叫得有些不顺口,我还是叫你做卫兄弟吧,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将军了,唤我凌玉便可。”
卫承倒也没介意,只是朗笑道:“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做凌玉。”
“那我们先立个字据。”
卫承点头,走到桌案前先将刚才所说的内容都写在纸上,尤其是给予凤云笙的承诺,写的尤为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