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望了一眼手中的药粉,悉数给顾青青灌了进去。
整个口腔顿时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连带着的还有喉咙间的种种不适,这时候顾青青才发现,她再怎么叫,声音都是那种十分嘶哑的,与之前完全不一样,再过了一会,她竟连那种嘶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嘴里不断的有鲜血流出,顾青青的手无力的挥舞着,却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倏地,怀中的雪暗露了一角出来,顾丝丝停了手上的动作。
素手掂起那把扇子,放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冷笑道:“没想到,你竟还这般随身带着它。”
顾青青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解放,想提起来的时候却又提不起来,喉咙间的灼热感越来越强,她连一丝吼叫声都发不出来,不论怎么咳嗽,咳出来的都是血,一滴滴血溅了出来,溅到脸上,活像一颗颗鲜红的朱砂痣。
顾丝丝左右观赏了半天,也没瞧出来这扇子能够吸引她的地方。
手抚上那颗碧绿的桑塔石,轻轻的按了下去,几根细针从里面飞射了出来,射入了顾青青的锁骨处,她张大了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如今的样子,与那晃儿的死相真是像极了。”
顾青青一边挣扎着,她如今肩膀疼着,整个口腔乃至于喉咙都疼着,还有两只胳膊,她几乎都闻到空气中那股烧焦的味道了。
可晃儿……黄谟不是分明说晃儿没什么事的么?
“你这幅模样,是不知道么?”
顾丝丝语气中透着几分哀婉的语气,啧了一声说道:“真是心疼晃儿那个傻丫头,临死的时候还不忘惦记着你,不过……我嫌她那叫声太难听便叫冬画将她的舌头拔了,可那死丫头非得瞪着我,那我只好也就顺便将她的眼睛也挖了出来……”
顾丝丝说的随意,就好似只是与人谈论今天的天启如何,亦或是今天的午膳哪道菜比较好吃一般。
顾青青蓄了力气,手紧紧地攥着她的裙摆,只见顾丝丝微微蹙眉,嫌弃一般地将她的手踢开。
“我说过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不过左右你也说不了话了,我倒也算是真的放心了。”
顾青青的拳头无力地松开。
脑海中想着晃儿临死前的样子,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这么一个人,可如果她如今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顾丝丝去死,马上去死。
她当初对她做的那些事她都可以不计较,可是晃儿分明是个无辜的人啊,她为什么对一个无辜的人都可以下次毒手。
她从前分明是那种善良活泼的人,怎么如今什么都变了,变的对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下的了手,对一个无辜的人都可以那么地狠。
“怎么?愤怒了?”顾丝丝笑了,笑的十分讽刺:“顾青青,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我的身边!你知道晃儿为什么死么?是因为你!若不是她对你的愚忠!她怎么会死!”
那丫头,她之前百般的叫小婵拉拢过来,暗示数次却都未曾成功,有这下场,一般都是她自己找的,怨不得旁人!
破庙外的雨月下月大,整个天空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点月色都没有。
顾丝丝拖着她走了一段路,到了个河畔旁,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顾青青,嘴角的笑蔓延的更甚,鲜血染红了她的一身衣裳,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件红衣裳呢。
将雪暗扔到她的怀里冷冷道:“顾青青,从今天起,你我的恩怨就结束了。”
她踢了一脚,便将她从河畔旁踢了下去,雨水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衫,亦是打湿了她整张脸庞。
心里仿佛一下子空落落的。
那么多年撑着她的信念顿时就没了,一时之间,竟连一种放松的快感都没有。
河水由着顾青青的尸体,被染红了些许,引来边上的无数鱼儿……
顾丝丝像是轻松了许多地迈着步子走了回去,漆黑的夜中,无一人看的清她脸上的表情。
自那天起,她病了约莫有三五日。
这期间,黄谟也是有些奇怪,不是一个人在屋子里沉思事情,就是找个下人问顾青青去了哪儿。
听到下人们说不知道的回答,他又会鬼使神差一般的跑出去找,继而回来看到顾丝丝,又会重新问一遍顾丝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所有人只当他是因为顾丝丝这个模样生病担心地脑子都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