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伯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疼:“夫人是迫不得已,她不想您蛊毒发作……”
司空朔疯狂地吼了起来:“不想我蛊毒发作就可以这么对我吗?为什么不把她小儿子也变成这样?为什么把我的平安符拿去给他,为什么让我承受这种痛?”
抑制蛊毒发作的方法,一个是佩戴平安符,一个是……
温伯叹了口气,老实说,她也觉得夫人偏心,同样是自己的骨肉,偏偏对次子那么好,对长子那么残忍。
少爷小时候其实挺乖的,他跟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渴望见到亲娘。不知是谁告诉他,乖乖听话,不要淘气,就能见到娘亲,他信以为真了。每当被下人欺负时,他都乖乖地忍着,他的弟弟们揍他、虐他、羞辱他,他也从不吭声。
记得有一次,司空成骗他,说只要从他胯下钻过去,就带他见他娘亲。
他多大?七岁?五岁?
温伯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个漂亮的孩子,怯生生地望着自己弟弟,无辜的眼睛猫儿一般闪动着坚强与坚毅。
然后,他真的钻了。
换来的是司空成和一群下人疯狂的嘲笑。
他问他,委不委屈?
他说,能见到娘亲,就不委屈,还天真地问他,娘亲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少爷在司空家,如畜生一般,忍辱偷生了十年,终于等到娘亲去接他。
他还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夫人戴着淡青色幕篱,在几名血卫的护送下进了司空家的大门。司空家主很高兴,凑上去找夫人说话,大概是想留住夫人,或者说再一次地圈禁夫人。可是不等司空家主碰到夫人一根毛发,便被那些血卫打趴下了。
少爷看到这一幕,欣喜若狂地跳了起来。
少爷当时一定在想,原来他娘亲这么强大,那他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了。
然而就是这个强大的娘亲,给了他生命中……最致命的一击。
少爷和夫人也曾有过一段愉快时光,就在温泉山庄。
这里其实夫人的产业,夫人在契纸上写下了少爷的名字。
他至今记得少爷脸上那种不可置信的欣喜:“真的是给我的吗?我以后……也能拥有自己的产业了吗?”
“当然,你是我孩子。”夫人温柔地抚摸着他脑袋。
那半个月,少爷日夜与夫人黏在一块儿,每天都能听到他开心的笑声,他大概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都这么圆满了——
少爷万万没想到,自己娘亲会摘下他从出生便佩戴在脖子上的平安符。
更没想到,娘亲会对他做那样的事。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温伯回忆完,眼眶已经湿润:“少爷……”
“温伯,我恨她!”
“少爷……”
“我情愿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温伯哑然。
想说,天下父母心,伤在儿身,痛在娘心,那么对待少爷,夫人肯定也不好受。可话到唇边,又觉得伤害少爷最深的不是夫人对他身体的摧残,而是那颗偏疼小儿子的心。
司空朔目光如冰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凭什么他的命那么好?凭什么我求而不得的东西,他总是到手的不费吹灰之力?”
总是?
温伯怔了怔。
少爷求而不得的不就是夫人吗?
莫非除了夫人,那个孩子还抢了少爷别的东西?
……
宁玥是被玄胤吻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