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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知令千金何在？&rdo;徒元徽见周围也没外人了，有些心不在焉地问，今日他本该回京，可真准备走了，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昨儿个半夜醒来，他才琢磨过来，原来是心里舍不得那人，故此决定舍近求远，绕到苏州府一趟，只为再瞧瞧冯玉儿，以解今后几日的相思之苦。&ldo;小女这会子正在服侍她母亲。&rdo;冯继忠算是明白了，这位醉翁之意是在婉瑜儿，虽不敢拦着不让见，冯继忠心中却大不以为然，觉得虽是未婚夫妻，没成礼前便这般随意相见，实在有些不合礼法。&ldo;嗯，&rdo;徒元徽点头表示赞许，&ldo;看来冯氏倒是个乖巧孝顺的，&rdo;随后便起身道：&ldo;冯夫人卧病在c黄，孤作为晚生后辈，自是拜望一番，不知冯大人以为合适否？&rdo;这样自然是不合适，哪有女婿跑怀了孕的丈母娘屋瞧病的，然而冯继忠瞧着徒元徽老神在在的模样，以及他头上那太子爷的光环，便是不合适，也只能勉强合适了。冯继忠正想着派人先去通禀一声，好让女儿赶紧回避一下，却不料徒元徽似早看出他心思，不慌不忙地开口道：&ldo;不如冯大人现在便领孤过去，便视孤为自家子侄，无需什么客气。&rdo;对于这么死乞白赖的&ldo;自家子侄&rdo;，冯继忠这老实人毫无办法，翁婿二人一前一后往贾敦院子走，半道上何姑姑远远过来，少不得上前和徒元徽见礼。何姑姑故意笑问，&ldo;听周侍卫说太子爷过来了，您这是顺道回京？&rdo;徒元徽很是坦然说道：&ldo;正是，恰好听说冯家添丁，孤便过来道贺一番。&rdo;&ldo;太子爷辛苦了！&rdo;何姑姑完全明白太子这是真会睁眼说瞎话，从金陵回京不走东阳，反而特地拐回苏州府，这道可多&ldo;顺&rdo;了不少里路。只此时徒元徽思美心切，不耐烦和何姑姑多做纠缠，朝她点点头，便示意冯继忠继续头前带路。何姑姑目送徒元徽远远走了。冯玉儿乖乖地坐到贾敦c黄边，逗着这个一岁还不会说什么话的弟弟。&ldo;娘这精神头瞧着比回来时可好多了。&rdo;贾敦细细打量着女儿的俏丽面容，感叹道：&ldo;一转眼，我女儿便要出嫁了。&rdo;&ldo;娘，这孩子希望是个伶俐的。&rdo;冯玉儿看着怀着的孩子，长得还真是挺不错的。&ldo;婉瑜儿放心，我会看着他不许他闹事，你爹别的不行，学问是没问题的，不然也不会在不足弱冠就中了进士，有他盯着孩子的课业，日后也必然让他得个功名好进仕途，&rdo;&ldo;嗯，好。&rdo;冯玉儿一笑，将头轻轻搭在贾敦肩上。&ldo;前些日子我偶然从敏姨妈楚听见一件事。&rdo;&ldo;什么事儿？&rdo;&ldo;敏姨妈听荣国公说，我和外祖母长得特别相似，荣国公那日来苏州迎我从京城回来，回去后喝了一晚上的酒。&rdo;贾敏之后就说，因为她和外祖母长得像，让贾代善见人思人，说这个无非是瞧着冯家和贾家闹开，想要修补修补，告诉贾代善对她的亲外祖母还是有感情的。然而再怎么说，也是没用的。不过，冯玉儿忽然有些好奇这个所谓的外祖母。&ldo;娘，外祖母到底是怎样的人？&rdo;&ldo;娘记不得了，&rdo;贾敦眼神中现出几分凄凉，&ldo;她去世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只听说，她竟是连尸骨都寻不到了。&rdo;说到这里，她心中也有些伤怀。忽然之间，贾敦想起来一事，道：&ldo;还记得十岁左右时，曾经有个女人偷偷进到贾府来瞧我，她跟我说，我那位生母其实来历不凡，让我长点心。&rdo;贾敦叹道：&ldo;那女人说，我现在是唯一一个有百玉国血缘的后嗣了。&rdo;&ldo;百玉国？&rdo;贾敦点点头。冯玉儿思忖，倒是应该好好查查这百玉国是哪来的。&ldo;我当时听了，还是少不得打听了下，大着胆子去问老爷，老爷却骂了我，然后关了我很久，自此我就再也不敢问了。&rdo;&ldo;后面我小心打听，百玉国是边陲小国，是被我的外祖父所灭，当初老爷也从军，想来是国破之时，我母亲被掳，被人献给了老爷吧！&rdo;&ldo;只是后来，仆妇都说，我的生母只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便做了通房，当年因为生我才难产死的。&rdo;冯玉儿一听，皱起眉头来：&ldo;这中间有问题，小国公主被俘，几乎都是充入宫廷或者赏赐给大将做姬妾，贾代善得了百玉国的公主也不至于有什么秘密，让人都再也不敢提？&rdo;&ldo;确实如此，但是此事既然不说，那便有其他秘密，婉瑜儿还是莫要追究了，万一这秘密闹出事来，对你还不知是好还是坏。&rdo;冯玉儿点点头，虽然不准备主动去查，但是心里是将事情记下了。&ldo;夫人，太子爷驾临！&rdo;冯玉儿听得一惊，瞧了瞧贾敦，赶紧跑去掀开门帘，果然，一眼瞧见徒元徽袖着手站在外面。冯玉儿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徒元徽带着笑意看着她。徒元徽并没有进来，到底是岳母的房间，他还是守礼的，只在屋外问候了贾敦两句，然后就走了。等招呼完了，徒元徽回去前面。就是只是见了一面，徒元徽心里头也高兴了。日子一晃过去，徒元徽回京，冯玉儿也在苏州备嫁。太祖陵功德碑历经十日的精心修缮，已然完好如初，徒元徽回京复命，得了弘圣帝当众一顿夸奖。徒元徽自是谦虚一番，没几日，又将自已在金陵接见各级官员和贤达名绅，都一一说了清楚，同时与官民共话时政所得到的不同见解，以及各种不和建议集结成册，呈于了弘圣帝。弘圣帝又大加赞赏，觉得儿子没白去一趟金陵，正事忙完，便要絮絮闲话。&ldo;忍不住还是去了趟苏州府了？&rdo;徒元徽并不隐瞒，说道：&ldo;儿臣回京之时，的确顺路去了一趟苏州府。&rdo;&ldo;顺路？&rdo;弘圣帝有些好笑，从金陵去一趟苏州府，再折经金陵回京，倒真是顺啊，不过他也是打年轻时过来的，自然理解儿子的心情，看来这冯氏还算得徒元徽的意，弘圣帝颇觉欣慰。&ldo;说来也巧，儿臣到金陵之时，贾家正为冯夫人的生母移灵，儿臣巧遇了冯继忠，与他也算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所以临离开前，特意又去了趟苏州府。&rdo;徒元徽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ldo;原来如此。&rdo;弘圣帝心中好笑，合着徒元徽只是为了去见老丈人，&ldo;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rdo;徒元徽突然少见地有些犹豫，&ldo;不知……&rdo;弘圣帝望着他，&ldo;有什么话便直说，需要对朕也这般吞吞吐吐？&rdo;徒元徽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表情，最后似乎鼓足了勇气，直接跪到弘圣帝的御案前，道：&ldo;儿臣想请皇封。&rdo;&ldo;请封？&rdo;弘圣帝好笑地问。&ldo;儿臣知道，冯氏家世不高，所以至今不少官员仍背地里冷嘲热讽，说太子妃出身低贱，不堪为储君之妻，儿臣并无所谓，然这宫中本就是势利之地，儿臣着实担心冯氏日后艰难。&rdo;&ldo;这媳妇还没进门，你倒开始替她打算了，&rdo;弘圣帝敛住笑容，&ldo;元徽，难道是想替冯继忠求官，这回倒不怕给自己惹来非议了？&rdo;&ldo;父皇误会了，&rdo;徒元徽回道：&ldo;冯大人在苏州府已向儿臣表明心迹，他自觉才输学浅，早想辞官归隐，还打算日后以教书为业。&rdo;弘圣帝一听，若有所思：&ldo;太子，他冯继忠乃朕的臣子，是升是降当由朕来作主，不许你胡乱帮着瞎出主意，定是你怕日后惹出钱家那样的麻烦，索性直接将你岳父哄回家去！&rdo;徒元徽没想到弘圣帝会这么想，连忙说道：&ldo;儿臣冤枉，这辞官之事，真不是儿臣想的主意！&rdo;此话是真话，冯继忠得了嗣子，真心和他这么说的。&ldo;话扯远了，&rdo;弘圣帝抬眼问道：&ldo;到底要为谁请封？&rdo;&ldo;皇上想必知道，儿臣岳母出身荣国公府，乃贾代善庶长女。&rdo;弘圣帝点了点头，&ldo;自是听说了些。&rdo;&ldo;冯夫人生母早逝，自幼又不为史氏夫人所喜，&rdo;徒元徽猛地停下，&ldo;此是贾府私事，儿臣不好过多置评，不过儿臣倒听过一些传言，说是冯夫人生母白氏夫人，乃百玉国战败后，被掳到中原的明月公主。&rdo;&ldo;还有这么一说？&rdo;弘圣帝也有些诧异，百玉国被灭之时他还未出生，后来还是从史书和一些先帝的来往奏函中，对这个南方边陲小国有了些大略认知，百玉国的国君夜郎自大，居然对本朝发起战争，后来是贾代善之父贾源老将军带着子弟兵一举将其歼灭，还将国君的首级献给了先帝。&ldo;儿臣也是将信将疑，回宫后特意查了些宫中存档，&rdo;徒元徽笑道：&ldo;果然有正史记载，那位明月长公主灭国被掳，被赏赐给荣国公府，但是随后便下落不明了。&rdo;&ldo;好巧不巧，百玉国的国姓便是白。&rdo;&ldo;你想让朕给她恢复公主名号？&rdo;弘圣帝笑得直摇头，&ldo;没有这个道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是别国公主，并且还曾与我朝敌对，这事要是办出来，朕怕要闹笑话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