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儿抱歉地笑了笑:&ldo;臣媳愚笨,平日里就在东宫带孩子,外头的事并不知道多少,倒是太子爷一再警告,后宫不得干政,臣媳可不敢瞎问。&rdo;&ldo;你倒是推得干净,&rdo;皇后不满地道:&ldo;爷儿们的事,虽咱们管不得,可亲眷和睦,自是该女人家多费些心思,老四是太子爷的兄弟,可瞧见他何时难为过他二哥,可如今太子爷办的那叫什么事?竟是将兄弟往火坑里推。&rdo;这话未免说得有些过分,连四皇子妃张氏都瞧出不妥来,忙劝道:&ldo;娘娘,自家兄弟起个争执,倒也不是大事,说开了便得。&rdo;&ldo;闭嘴,什么说开了,太子爷可是当着众臣的面,明着指摘我儿纵着门人为所欲为,还指使吏部弄虚作假。&rdo;皇后激动之下起了身,冯玉儿都有些怕她晕倒。李月云这时候笑眯眯地对四皇子妃私语,却又能让皇后听见。&ldo;太子爷那奶公可干过不少离谱的事,对了,太子妃的父亲还与那泄题案的主犯田广才有过往来,怎么轮到他自己了,倒脱得一干二净了,反将四爷贬得一无是处,别是欺负四爷是厚道人吧!&rdo;冯玉儿看向李月云,那犀利的目光倒是让李月云吓了一跳。随后李月云因为自己的反应被气怒了,一个小官之女抢了她的太子妃,竟然还让自己……&ldo;杏月,十皇子妃尊卑不分,又有犯嘴舌,长嫂如母,本宫在皇子妃面前也是君,若是皇后娘娘不教导十皇子妃,不如你代本宫教教十皇子妃的规矩!&rdo;杏月一听,很麻利的招呼今日跟来的宫人凑了上去。皇后的威信在宫里已经完全打了折扣,东宫的人从来就没怕过。&ldo;你……你大胆!&rdo;皇后被气得大哆嗦。冯玉儿平静地说道:&ldo;皇后娘娘,您还是好好养着,四弟是个孝顺的,他总该教过娘娘不要理宫中事物,好好养好身子别让别人得意的话,您可记得?&rdo;皇后脸色一变,这话确实是她养子多番嘱咐,几乎每年都会提,所以,这些年她一直在宫里将养着。太子妃怎么知道?难道她宫里有太子妃的眼线?其实这哪里需要眼线,知道徒元晔的打算,他还有这么一个养母,哪里还会猜不到?&ldo;若是娘娘没有吩咐,臣媳告退了。&rdo;冯玉儿看到外面似乎有点动静,她留了两个宫人守在门外,见到外面的动静会小小的推开点门作为提醒。当下,她更不害怕了。&ldo;你……你……给本宫跪下!&rdo;皇后被气得冲了下来。冯玉儿说道:&ldo;娘娘,臣媳也是实话实说,娘娘你莫被人欺骗了去,更何况,今日十皇子言辞着实不符合皇子妃的言行规范,皇子妃曾是娘娘你派人教导,今日在场的是一家人,日后若是在国宴上这般言行,便是丢了我朝的脸,到时候,娘娘也担待不起。&rdo;李月云顿时气得脸色发红,这太子妃不仅长得像妖精,还有一章狡诈如狐的尖嘴。李月云听完忽然泪流满面,跑到皇后座前跪下,哭道:&ldo;娘娘,是臣媳说错了话,只是臣媳却知道,这是娘娘心中所想,您自不愿看到兄弟相残,早就想要规劝一二,太子妃不过仗着自己得宠,不但听不得劝,竟还蛮不讲理!&rdo;皇后最恨&ldo;宠&rdo;这一字,想她在宫中几十年,虽熬来皇后之位,却从没得过宠,这徒元徽宠不宠他的太子妃本不关皇后的事,可谁教冯玉儿长得同甄贵妃有三分像,这恨屋及乌,皇后便再管不了别的了。&ldo;太子妃,方才老十家的所说,正是本宫心里话,若觉得是冒犯太子爷,可以去问问皇上,本宫有没有资格教训太子爷!&rdo;冯玉儿低头冷笑,这时候她的话,外面应当有人看见了。&ldo;太子妃还心有不服?&rdo;李月云瞧见冯玉儿神情,对皇后说道说:&ldo;莫非是没将娘娘放在眼里?&rdo;皇后连忙说道:&ldo;太子妃,到外头跪着去,什么时候服了,便再起来。&rdo;冯玉儿似笑非笑地瞧了屋里的人几眼。施施然地竟然走了出去,并不让皇后的人去拉。谁知道,冯玉儿刚打开门,迎面就看见弘圣帝和徒元徽离门口不到三步了。&ldo;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do;弘圣帝踏进坤迎宫时,迎面就看见皇后的两个人似乎要压着太子妃去外头,当下说道:&ldo;太子妃免礼,这是怎么回事?&rdo;冯玉儿听到宫内一众给弘圣帝和徒元徽问安,徒元徽对冯玉儿起了个安抚的眼神。冯玉儿说道:&ldo;是臣媳的实话实说不中听,皇后娘娘命儿媳在院外跪着。&rdo;弘圣帝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立刻就进了屋子。冯玉儿倒是不跟着进去,反而去瞧徒元徽怀里的可卿。徒元徽看了跟着冯玉儿的两个宫人,宫人已经跪在地上哪里还敢抓冯玉儿。而此时皇后已然带着两个儿媳跪到地上,凤座上早换成了弘圣帝。&ldo;朕就不明白了,皇后如今身子不好,哪来那么大戾气,竟在宫中随意处罚起太子妃来,她可是犯了七出之条?&rdo;弘圣帝拉着脸道。&ldo;臣妾不敢,&rdo;皇后少不得有些慌乱,&ldo;只是太子妃有大不敬之举,臣妾身为婆母,不过想教训她一下。&rdo;&ldo;朕记得,皇后一生无子,便是名下寄养的元晔,也是其他宫妃所出。&rdo;弘圣帝毫不留情地戳了皇后一刀,&ldo;便是婆母,也只能勉强在元晔媳妇面前装一下。&rdo;宫里一片静寂,不一时,便传来一个女人努力压抑的啜泣声。弘圣帝顿了顿,道,&ldo;太子妃上前。&rdo;不一会,徒元徽带着冯玉儿过来,待冯玉儿要跪,却被弘圣帝拦了,&ldo;不用多礼了!皇后说你大不敬,你到底何处大不敬了?&rdo;冯玉儿低头说道:&ldo;大概是没有晨昏定省吧!&rdo;弘圣帝转头瞧瞧皇后:&ldo;可是为此事?&rdo;皇后也怕冯玉儿把她替徒元晔鸣不平的事说出来,忙点了点头,&ldo;正是。&rdo;&ldo;我记得几年前是你自己上的折子,说自己身子不适,又疼惜宫人辛劳,免了晨昏定省,如今为何又打起自己脸来,&rdo;弘圣帝眯眼瞧着皇后,&ldo;难道只为了找太子妃的麻烦?&rdo;皇后哭得伏在地上,连忙求喊:&ldo;皇上,臣妾知错了!&rdo;弘圣帝冷笑一声,&ldo;皇后这些年,竟是没有做对过什么,如今这身子也不好,想着朕也不肯难为你了,不如停了中宫笺表,好好养养自个儿,省得给朕添堵,如何?&rdo;&ldo;请皇上饶了臣妾吧!&rdo;皇后惊得不行,这宠是再求不得,停了凤印,这可以说是皇后犯错或者不得宠,但是停了中宫笺表,那都是废后的节奏啊!文帝之时就是再宠李贵妃,那何皇后也没有被停中宫笺表。她这辈子最后的愿望,便是死了能跟弘圣帝埋一块,苦了大半生,竟连这一点子心愿,都不得完成了?冯玉儿有些叹气,作为皇后,这位无疑是可悲的,但是立场不同,而且是她来招惹人的。徒元晔这么紧逼这徒元徽,冯玉儿心里头也憋恨得紧,她能察觉,徒元徽已经做了最后的打算,如果弘圣帝猜疑到要对他动手,他就会发动宫变。而若非没有徒元晔,这对父子也未必会这样!冯玉儿看得出来,就是重来这一世,他对他的父皇还是有感情的。&ldo;皇上,娘娘这是无心之过,&rdo;四皇子妃张氏瞧着皇后哭得可怜,心下有些过不去,扶了皇后求道:&ldo;请您瞧在娘娘对皇家忠心耿耿的份上,网开一面吧!&rdo;反倒旁边李月云却是一声不吭,只低着头跪在地上。&ldo;老四家的,你说实话,到底皇后为了何事要对付太子妃?&rdo;弘圣帝问道。四皇子妃张氏琢磨了半天,只好将自己因为徒元晔受了委屈,在家中闷闷不乐,所以她进宫被皇后问出来。&ldo;皇上,是臣媳不晓事,明知娘娘身子不好,还拿这事来烦她,倒连累了太子妃。&rdo;四皇子妃老老实实请罪道。对于四皇子妃张氏的说辞,李月云不免撇撇嘴。&ldo;老十家的,怎么,你四嫂说得不对?&rdo;弘圣帝显然没想要放过李月云。&ldo;臣媳不敢。&rdo;李月云低着头。&ldo;那便说说你怎么想的?&rdo;弘圣帝不依不饶道。李月云终于抬起头来,她胆子很大,因为她父亲是李相,李相非常得皇上信任,连带着她也多次在皇上面前露脸,皇上一直挺喜欢她,她想嫁十皇子,皇上就允了。于是说道:&ldo;既然皇上有命,免不得臣媳要说说心里话,皇上膝下儿女众多,自是长短不一,磕磕碰碰,可兄弟之间,自当友爱,并不该互相斗得乌眼鸡似的。&rdo;弘圣帝倒是点了点头,说道:&ldo;老十家的这句话倒是说得在理。&rdo;李月云又小声说道&ldo;&ldo;四爷是什么样的人,兄弟妯娌们都瞧得清楚,少有的慈悲心肠,可金无足赤,他跟前那么多手下,难免出一两个不肖的,如何出了错,便全怪在他头上?到头来东山府县令糙菅人命,却连累远在京城的四爷获了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