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一番话,便是要贾元春施些本事,把太子爷勾到手。然而,说的容易做的难。&ldo;那太监,若是亲自动不了手,就借刀杀人!&rdo;贾元春心莫名得觉得冷,她到底不过十三四岁,进宫没有多久,哪里沾了人命?史氏见她退缩,说的:&ldo;记着,不是他死,就是你这辈子完了,冯婉瑜最恨贾家,若是知道你这事,定然会乐意将你赐给那老太监做对食,荣国府的孙女如果是个太监的对食,那贾家就再也没有脸面,你那父亲也当了解,以后你也做不成贾家女儿了。&rdo;贾元春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可也因此,贾元春完全坚定了念头。※※※冯玉儿站在正屋,眼光越过前面的徒元徽,落到了跟在他后头的一个小伙子身上。&ldo;皇嫂!&rdo;徒元庭笑着拱了拱手,脸上依稀还有少年时的那一份稚气。&ldo;小十六?&rdo;&ldo;十六爷?&rdo;冯玉儿和杏月一前一后的叫道,随后冯玉儿便拔步上前,看都不看徒元徽一眼,直接站到了徒元庭面前:&ldo;小十六,真是你?&rdo;说着,冯玉儿就想过去摸摸,却被身后的徒元徽咳了一声给止住,这才意识到,徒元庭已不是当年八、九岁的小男孩子,而完全长成了一个大人。杏月仔细打量,掩饰不住她的高兴,对于她而言,徒元庭走了这么多年,这个&lso;弟弟&rso;也真怪想念的,夸道:&ldo;十六爷长大了!&rdo;徒元庭对杏月笑笑,喊了一声,&ldo;皇嫂,杏月姐姐,我回来了!&rdo;瞧着众人都在激动,倒将自己落了单,徒元徽有些小小不快,坐到正屋中间的太师椅子上,出声道:&ldo;元庭是被孤召回来的,他如今长了出息,当上将军了,是孤的将军!&rdo;冯玉儿点点头:&ldo;我早就知道,十六弟必是人中龙凤。&rdo;又对徒元庭说道:&ldo;也不亏你在西北磨炼了这些年头。&rdo;习惯性地要拉徒元庭的手坐下,却又听到徒元徽的一声咳嗽。不一时,何姑姑领了刚下了学的可卿和康安回来,孩子们见屋里来了陌生人,自要好奇地打量,倒是何姑姑,反正年岁大了也不用避讳,上前拉住徒元庭,道:&ldo;我的爷啊,可算回来了!瞧着西北真不是好地方,怎么变那么黑?&rdo;说罢便喜极而泣。这边,徒元徽又唤上一双儿女见过十六叔。瞧着两个孩子身上各背着一个书袋,徒元庭笑了:&ldo;真像当年的我。&rdo;前几日找了个退仕翰林院学士林博渊来给康安启蒙,这一位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经史子集样样精通,更是写了一笔好字,而且座下门生无数,是一位难得的好先生。可卿见和康安分开,立刻不愿意了,又因为在庄子,徒元徽又疼爱可卿,就让两个一起学了,按照徒元徽的吩咐,庄子里专门辟了间清风馆,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能在这儿安静地读书,这之后可卿和康安便早出晚归,倒真有小小少年上学堂的意思。冯玉儿先还挺高兴,只孩子们去了几天清风馆,她便觉出有些不对劲了。说起来林博渊学识倒的确渊博,只这岁数也堪称渊博,讲是古稀之年,可瞧着他白须白眉,仙风道骨的,腿脚还不太利索,冯玉儿怀疑,说他九十都有人信。冯玉儿觉得无法想像,她那俩孩子活泼好动,尤其是可卿,竟一刻都不能停,要是蹦跶起来,这位林老学士能不能追得上还是两说,摔到了老胳膊老腿可就不好了,更重要的,老学究要教出两个小学究可怎么办?这林博渊也教徒有方,没两日,还真把可卿跟康安给治得服服帖帖,并很快显出了教育的成效。这不,见到徒元庭,两个孩子规规矩矩地和她们十六叔作起揖来,姿势一板一眼,面上还都是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徒元徽头一个乐了,随后屋里大人皆笑得不行,唯独冯玉儿皱起了眉头。等晚上回屋歇了,徒元徽躺在c黄上,摸了摸冯玉儿蹙了便不肯放开的眉心,道:&ldo;怎得好好地又不高兴了?&rdo;&ldo;你就没瞧出什么不对的来?&rdo;冯玉儿转过脸看向他。&ldo;都挺好啊?&rdo;徒元徽还真觉得都挺好的,如今一切皆按着他设想的在行进,想来这几日便会尘埃落定,待成事之后,他就可以与妻儿真正团聚,更让人期待的是,他终于能够偿还前世情债,给冯玉儿最好的交待。&ldo;你就没瞧见,这才进了几天的学,两个小孩儿的眼神都变了,竟是失了朝气。&rdo;冯玉儿不悦地道。徒元徽一笑,&ldo;我觉得没什么不和,倒是都比以前懂规矩多了,你也难侍候,孩子调皮你头疼,这会子学好了,你还不放心。&rdo;&ldo;瞧咱们康安,那才三岁不到呢,跟小十六作揖时,一双眼睛耷拉着,我在旁边看着,给他粘上白发白须,可不就是缩小一号的林博渊!&rdo;&ldo;噗嗤&rdo;一声,徒元徽大笑了起来,&ldo;你就胡说吧,林博渊没那么大本事,能得这么好一儿子,这可是爷的功劳!&rdo;冯玉儿脸一红,捶了他一下,道:&ldo;你才胡说呢!&rdo;俯身在冯玉儿额头亲了一下,徒元徽笑道:&ldo;这儿暂且就让林博渊教着,老家伙学问还是不错的,过几日回宫,给她们再挑两个年轻活泼些的,能带着玩儿的,你自个儿选,总成了吧!&rdo;冯玉儿嗯了一声,随后问道:&ldo;宫里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回去好?&rdo;徒元徽温声说道:&ldo;一切都好了,对了,明儿小德子会领尚衣局的人过来给你量身。&rdo;&ldo;做什么?&rdo;冯玉儿随口一问。&ldo;做什么?做凤袍,做皇后。&rdo;徒元徽翻身压住冯玉儿,吻上了她的唇。※※※另外一边,那个所谓的亲卫禁军统领杨阵这么快便寻到了他府上,立马明白,这样弘圣帝等不急了。&ldo;三爷,皇上的意思,今晚便起兵,让您带着末将等闯入东宫,斩杀逆贼徒元徽!&rdo;杨阵抱拳道,&ldo;我等发誓效忠,一力追随三爷!&rdo;&ldo;这么快?&rdo;徒元升不免吃了一惊,这般突然地准备硬攻,竟连敌情都没摸清,在他看来,就是兵家大忌,换言之,纯粹找死。杨阵叹道:&ldo;不瞒三爷,徒元徽的手下臣已到西北行宫逼皇上禅位了。&rdo;徒元升低头沉吟了好一会,最近徒元徽动作突然变恨了,连日来朝堂犹如地震一般,徒元徽一连下了几道旨,撤换好几位二品以上官员,并且几乎是直接问罪入狱。还有那些个曾是弘圣帝死忠派的地方将军们,原来对徒元徽还颇有微词,甚至传出有意带兵进京勤王,如今也已变了口风,转而纷纷上书向徒元徽表示效忠,甚至不少封疆大吏直接请奏,希望徒元徽尽快就皇帝位。徒元升叹了口气,这位太子爷以前瞧着云淡风轻,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早就四处招揽贤达,并且安cha到各部及州府,连军队里都有内应,且个个皆为精干之才,潜移默化中,他已然将实权握到了手中。&ldo;三爷,皇上让末将给您带个话,如今逆贼已将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是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皇上也不会将皇位给了那为,&rdo;杨阵望着徒元升,&ldo;皇上是把希望全寄托在您身上了。&rdo;&ldo;就这么说吧!&rdo;徒元升长叹一声,明知不可为,可父皇都逼上门来,他也只能勉强为之了,这也让父皇死心吧!太子还忌惮着他,他希望他这次自投罗网,将势力交出去,绝了太子的心腹之患,能换母妃和父皇的性命。杨阵又是一抱拳,&ldo;三爷,末将誓死效忠!&rdo;在书房中呆坐了良久,徒元升才算回过些神来,冲着外头吩咐道:&ldo;上一桌酒菜,爷要自己喝上一杯。&rdo;等有人酒杯端在眼前,徒元升苦笑一声,仰脖一饮而尽,心中却明白,此后怕是再痛饮的机会了。待换好铠甲,徒元升又进到内院瞧了瞧两个儿子,便一句话不说,在妻妾们诧异的目光中,提刀上马,身边仅带着两个随将,出府而去。等到了府外,便发现竟是灯火通明。望着门外举着火把的官兵,还有此时骑在马上,正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徒元庭,徒元升倒是松了一口气,笑问,&ldo;小十六,可是在候着三哥的?&rdo;徒元庭一抱拳,&ldo;三哥,对不住了,有亲卫禁军犯上作乱,欲行刺太子哥哥,已被全数斩杀于西山,禁军统领杨阵招供,您是主使之人,太子哥哥命小弟……立时捉拿讯问。&rdo;徒元升很坦然了,一扔手中钢刀,叹了口气:&ldo;既如此,臣束手就擒便是!&rdo;当晚变故后。宫外,天刚蒙蒙亮,星斗还挂在天空之际,冯玉儿领了还睡眼惺忪的可卿和康安,在众人护送之下,一起上了回皇宫的凤辇。康安干脆躺在冯玉儿怀里继续睡他的觉,可卿倒很是精神,一会坐,一会站,还曾想掀开帘子往外头瞧瞧,却被冯玉儿训道:&ldo;可卿,不许没规矩,怎么林师傅不在,便得意了?&rdo;&ldo;娘,我们要回东宫吗?&rdo;可卿靠到冯玉儿身上,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