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着磨着,视线显然全聚集在了他的脸上,压根没有注意到,手上磨着的墨水全数洒落在了四周。
花墨炎抬眸看她,眼神带着几分狐疑。
这小太监,常常看着他,而且这种眼神,总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痴迷?
梨晲哪里会知道,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的眼神竟然会变成了痴迷,知道后定是要吐血。她默默地瞟了他一眼,这才低下头来装模作样地继续磨墨。
花墨炎也淡淡收回目光来,可是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梨晲又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见他皱着眉头的神情,顿时觉得,极有可能是遇到什么难题,好心说:“陛下,需不需要我给你参考参考?出点子是最擅长。”
“你?”这一个你字,带着强烈的怀疑。
“不过当然是有要求的啊,一个点子算一个价钱,你若是采纳了,就必须付钱给我。”梨晲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他出主意,更何况这小子平日里对她也不见得是多好,她怎么能够这么好心地给他出主意。
听见她这话,花墨炎一脸鄙夷,嗤了一声:“好。”果然是个下人,如此财胆包天,恐怕是很缺钱吧?
他鄙夷的目光被梨晲自动过滤,她迅速抓过花墨炎手上的奏折,也不等花墨炎出声,她就开始细细读了起来。
花墨炎手上一空,奏折易主,表情微微怔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他想,这么一个小太监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更不可能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索性便静静等待着。
看着梨晲的侧颜,才发现她的眼睫长长翘翘的,煞是好看。伴随着她眨眸的动作,那如蝶翼一般的睫羽轻轻闪动了一下,莫名地仿佛撩入心扉。
他这么静静看了许久,竟是盯着她的眼睫看了许久不曾挪动分毫。
梨晲忽然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啧啧了两下,问道:“陛下是因何事觉得棘手?”
花墨炎挑眉,反问:“你觉得,朕因为何事觉得棘手?”
听他这没有营养性的问题,梨晲很不给面子地朝天翻白眼。这奏折上的字就这么短短的几行,大概意思是说建议皇帝陛下推行新政,进行改革,尤其是在用女子为官方面,必须要学习琅月国。
梨晲将这奏折迅速扫了一眼,觉得奏折上的话说的也完全没错,采纳女子为官,这事情很靠谱啊!
“陛下,难道你对女子入朝为官有意见?”瞧着花墨炎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反对女子入朝为官,他们对女人有极大的歧视和反感。
梨晲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女子入朝为官,史无前例,朕觉此事不予考虑。”花墨炎一把抢回梨晲手中的奏折,瞥她一眼,缓缓阖上。
梨晲觉得,这丫的简直是榆木,不会变通。
“陛下,琅月摄政王早八百年前就接纳女子入朝为官了,虽然几次科举下来,都未曾有女子能够入的了摄政王之眼,可是人家有这个政策在啊。炎曜为什么总是被琅月打压,就是因为不会推陈出新,总是墨守成规,这样只有退步不会进步!”
“看来梨公公对治国也有自己的见解?”花墨炎皱眉,这小太监一副说教的口气,让他非常不愉快。
最过分的是,她用他和轩辕逸寒那丫的来做对比,这是他花墨炎人生中最为讨厌的事情,没有之一!
梨晲感觉他那双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凌厉之气,之前淡淡的柔和之感,顿时全数不见了,她迅速闭嘴。她觉得,对一块榆木,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
翌日天色还未亮之时,梨晲就被人急招走了。
看着走在前方脚步极快的严魄,梨晲睡意也被消退了一大半,毕竟是面对这个叫严魄的人,她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待。
“严公公,因何事如此急切?”再说了,看他这模样,万一半路上想要弄死她可怎么办?
“太后说了,今日有赏花会,太后已向陛下事先说了,你今日负责全权伺候太后。”
伺候太后……
梨晲扶额,不知道这位皇太后又是抽的什么风找她来。按照她对这位皇太后的了解,对灵尧大叔应该是用情至深的人,花墨炎既然对自己的母后说了自己的身份,太后肯定会给这个面子的。
那……
很快,就被严魄带至了远处的园子中。
一只小巧的拱门连接着园子之中,园中笑语连连,不过从声音上进行辨识,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妇女。
“人来了。”一人瞧见了梨晲,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脸热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