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留明劝不住她,看她固执的样子,也只好带她一块回乡。
收拾妥当,方留明和方留阳扶灵,送余氏的灵柩回原阳县老家安葬。
为了行程快,他们走了水路,包了一条专门护送灵柩的船南下。
裴芩送到通州码头。
方老秀才几次欲言又止,都没有说出来。
裴芩看着船越来越远,神情也越来越冷。
方慧和冯守兴转身看裴芩,问她走不走。他们在京城摆摊做生意,也是打着墨珩和裴芩的名头,虽然没有在原阳县好用,但还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裴芩病着都跑到通州来送行,冯守兴就拉着方慧也过来了。
“长姐!我们也回去吧!大舅母走远了。”裴芫看她冷的脸色越发白了,出声催促。
裴芩点头,“走吧!”
张庚山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公子在通州买了个小院,夫人先去住一晚,等明儿个晌午天暖和了再赶路回去。”
冯守兴一听她们在通州也买的有院子,顿时心里不平衡。她们走到哪都有住处,手里是挣了多少钱!?看裴芩走了,忙拉方慧一块跟上去。
张庚山冷眼拦住他们,“你们要还想在京城活命,最好安生老实点。”
“你…。你一个狗奴才,我们是正经的亲戚,难道…。”方慧斥骂。
张庚山上来啪的一巴掌狠狠甩她脸上。
方慧疼的连耳朵都嗡嗡响,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置信的怒瞪着张庚山。
“你们早就不是我们家亲戚了,别乱攀亲戚。”张庚山揉了揉手,转身跟上马车。
“裴芩你就看着一个下人胆敢打我这个小姨!?”方慧气的尖声叫。
裴芩掀开车帘子,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余氏都死了,你还算什么!”
“啥叫余氏死了我就不算啥了!?她死了,我就不是你小姨了!?”方慧怒道。来到京城她才发现,没有关系靠山,没有门路,想要做个啥太难了。她就是裴芩的亲小姨,她休想甩脱他们!
“我娘从没没说过她有你这么个妹妹,从小到大,也只见过余氏。”裴芩说完,冷冷的放下车帘子。
看马车走远,方慧心里一阵恐慌不安,随即气恨恼怒。这是怪她之前没有帮她们!?余氏那个死贱人也没见得就多帮她们多少!她咬着牙怒喊,“你们不承认,我也是你们亲小姨!”
张庚山瘸着脚快步坐在车辕上,指着路,心里却有些疑惑裴芩说的话。她的态度能明白,娘几个在老裴家过的下人不如,却没有人肯伸手帮衬一把,方家也只有余氏伸了手。现在余氏死了,裴芩对方家也没那么热忱亲近了。可她对余氏那么好,说起来都是直接喊余氏,不像喊长辈大舅母。有一次他还听到过她说方氏…。方氏应该是夫人的娘吧!?
他正想着,前面有拦马车的,“夫人!我家公子要拜见夫人!”
张庚山眼神一冷,认出拦马车的人,顿时皱起眉头。
单叶飞已经下马车走了过来,“刚听闻夫人送了长辈灵柩回乡,夫人还请节哀。”
裴芩掀开车帘子,“单公子!”
单叶飞一愣,“夫人…。夫人身子不适?这边客栈杂乱,不如夫人先到家里,找大夫看看吧!”
“不用烦劳单公子,我们将军在通州买了宅子。”张庚山皮笑肉不笑道。
“我看夫人气色甚是不好,通州这边我比较熟悉,正好还有事跟夫人说,我叫个大夫来给夫人看诊吧!”单叶飞说着,就吩咐身边的随从。
汝宁府以南都没有遭受战乱,但粮食却都调用到北方来。
酱油和松花蛋作坊虽然王铁柱和孙全亮还管着,没有关门歇业,但出的货却不多了。
裴芩和裴芫到了小院安置,单叶飞也一块过来。
大夫很快过来,裴芩却没让大夫给她看诊,“只是这几日身体不适,没有大碍。”她中了瓦刺剧毒用七脉莲解的毒,单叶飞的大夫怕也不是寻常郎中,一把脉就能知道。
单叶飞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夫人如此畏寒,却是不像寻常小疾。”
“单公子怎么会在通州?”裴芩反问。这个时候应该是漕运开运的时候,单叶飞身为少帮主,却在通州悠闲,还有心思关心她的病。
单叶飞笑起来,俊逸出尘的脸庞仿佛莹润起光芒了般,“在下是来相亲的。”
裴芩挑了挑眉,“恭喜单公子了。”
单叶飞却笑看着她,“在下是来替沈兄相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