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馥冷笑一声:“所以我才说,只有思想龌龊之人才会觉得这个世上的人都是龌龊的,只要心中坦荡,别说是握手,就算是睡同一张床又如何?如果我们真有你想的那般龌龊,在紫霞山上那么多年,恐怕连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噗!”月恨水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算是什么比方啊,他这个徒弟也太会举例子了吧?
袁不苛却在认真想这件事的可能性,北宫馥又加了一句:“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着,她主动牵起月恨水的手:“师父,我们走吧。”
在袁不苛愣神间,师徒二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来你真的应该早些回府去了,不然怕是要闹腾起来了。”月恨水有些担忧地看了一下北宫馥。
北宫馥笑道:“当知道北宫成被长平公主养在展眉楼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没想到北宫静和景安皓这么大方,竟然把袁师兄都借给长平公主的男宠治伤了。”
“不管怎么说,景安皓和长平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如果景安皓想要成大事,长平公主的支持几乎等于安皇贵妃的支持,他当然要尽力招揽人心。”
“我明白他的想法。”北宫馥点点头,她上一世可是跟他做了十年夫妻,怎么会不明白枕边人的想法?
月恨水忽然噤声了,北宫馥也停下了脚步:“师父,你是不是……介意?”
“介意什么?”
“介意我上一世,曾爱过他?”
“你爱过吗?”
北宫馥想了想:“也许更多的,是想让北宫家的人认可我,我想证明,我可以给北宫家带来更多,可以让他们在我的帮助下过得更好,他们离不开我,至于其他,也许真有夫妻之情,但是那份情,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算不算得上是爱。”
月恨水眨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你以为,为师为什么会介意?”
“师父……”
“回去吧,到了!”月恨水指指前方,正是定安侯府听雨轩的屋顶。
北宫馥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师父很久了。”
“哦,说来听听?”
“当年我被景安皓北宫静禁锢在地牢,我曾经将师父给我救命灵符抛到空中,可是我在地牢中半年,师父却并没有出现,为什么到最后一刻才出现?”
月恨水愣愣地看着她,良久以后才道:“这件事,我会回答你,但不是现在,你……可以等吗?”
北宫馥想了想:“好,我就等师父,我相信师父不会让我失望的。”
说着,她嫣然一笑,整个人轻轻掠起,已经落到了听雨轩的屋顶之上,随即跳落下去,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月恨水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动。
风起,高处不胜寒。
“咳咳咳!”月恨水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一直不停,一声一声,一阵一阵,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他捂着胸口慢慢跪倒在屋顶之上,单手撑着屋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地拿出一块帕子捂住了嘴,在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声过后,他终于拿开了帕子。
他低头看了一眼帕子,微微抬手,一道火苗在他掌心窜了起来,将那块帕子一瞬间就烧成了灰烬。
又一阵风吹过,那灰便随风消逝,很快散在空中,无影无踪。
月恨水这才站了起来,又盘腿坐着调息了一阵,再起身时,他已神色如常,一个纵身,往莘莘小院方向掠了过去。
定安侯府,听雨轩。
听说北宫成伤势已经稳定,长平公主就很急着将他介绍给了几名官员,谁都看得出来,公主是要提拔他了。
但北宫成现在只是可以走动,背上的伤口还不能随意牵扯,只能站着或躺着,要给这样一个几乎什么都不能做的人弄一份官职,真是难为了各部的尚书大人们。
不过好在北宫成这个人,虽然其心不太正,倒也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
不然当年北宫馥也不会让这个根本瞧不上她的哥哥来统领他们贴身的禁军。
而他的背叛,也让是真正让她感觉到最致命的一击,北宫成的心机和才华确实是十分高端的。
见几位尚书大人迟迟没有动静,长平公主有些急了,索性还是用了老办法——办宴席,把她的这位新宠介绍给各位王公大臣们。
这次宴席的请帖,北宫政和北宫勤自然也各自收到了一份。
帖子上写着:可携眷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