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鬼竟然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没有了任何动静,只是趴在地上,却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不再是一团黑烟的模样。
“好像好了很多。”月恨水走近一些看着她,忽然惊道,“她竟然在哭。”
北宫馥收了符针,上前看到,那疯鬼竟然趴在地上,泪光涟涟,而地上,竟然是留下来一滩泪水,只是那泪水和人的不同,落在地上之后,化作一道白烟,就这样消失在空中。
“你为什么哭?”北宫馥忍不住轻声问。
“我为我不公的遭遇而哭。”疯鬼声音哽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我对他如亲生子,他却为了那个女人要这般待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月恨水看看北宫馥:“好像真的有效,她神智清醒了很多。”
“快问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吧?”
那疯鬼抬头看着他们二人:“我真的是周太妃,是当今的太妃娘娘,当年的周贵妃啊!”
北宫馥点点头:“这事我听你说过,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疯鬼睁大眼睛看着她,“你真的相信我?”
“我见过当今的周太妃,我从第一眼就开始怀疑,她今年已经七十岁,怎么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上下,虽然有可能是保养得好,可这几乎相差了三十岁,差别太大了。”
“哼,算起来,那贱人今年也不过只有四十二岁!”疯鬼忽然冷笑了一声,“她比皇后大了一岁。”
北宫馥想了想:“皇后娘娘今年确实是四十一岁。”
“那就对了!”疯鬼冷哼一声,“我在义庄数着日子过来的,不会算错一天。”
北宫馥愣了一下,她之前不是疯了吗,疯了还能数日子,而且居然还没有数错?
“你不用怀疑,其实不过就是他们把我压在一个疯鬼的体内罢了,我想说的话,都被那疯鬼盖了过去,所以才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
原来如此,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能说正常的话,可最后却经常化作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现在,那疯鬼已经怨气已经被我封起来了,你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那个周太妃真正的身份又是谁?”北宫馥急急地问。
疯鬼冷笑一声:“那贱婢居然敢冒认周太妃,他们真是反了天了,他们根本就是……啊!”
疯鬼刚要说到重点,忽然整个身子化作一道黑烟,飞快地窜到门外去了。
月恨水和北宫馥师徒二人急急地跑出去,却见院子中,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男子正站着。
只见他手中拿了一个法钵,眉宇间一派仙风道骨,六十多岁的年纪,须发却都是黑色的,并没有一根白发。
他另外一只手上拿了一根拂尘,就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看着月恨水和北宫馥二人。
北宫馥有些发愣地看着来人,良久才叫了一声:“大师伯?”
月恨水深吸口气:“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竟然是玄门掌门,也就是月恨水的大师兄席九思。
此刻,他目光平静无波,看着月恨水瞧:“我多次催你回山上,你都不理不睬,所以我只能自己下山来请你了!”
“师弟有事无法回山。”月恨水定定地看着他,一副下定了决心,无意回头的模样。
席九思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再给你点时间,但我不希望本门中人再有任何损失了。”
他意有所指,很明显说的是马三鉴和袁不苛的事。
北宫馥心中有些不服,但对方是大师伯,平素跟他们又无恩怨,总不能上前不顾辈分理论,所以只能沉默不语。
却听月恨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师兄知道我的脾气。”
席九思深深看了北宫馥一眼:“是犯不得你的徒弟吧?”
月恨水沉默不语,算是承认了。
席九思叹了口气:“也罢,趁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劝你们还是收手吧。”